为首的官差冷嗤一声,“你还敢说冤枉,你们把苦主害成啥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顶替了人家不说,还买通了人,把人家推下悬崖,就连家里的老子娘也不放过,一把火想把人都给烧死,你和你那个爹,可真是缺德的冒烟!”今日负责讲学的先生,原本想替苏闻说几句话,听着官差这些话,他脚下一顿,当即冷冷朝苏闻看去。只见苏闻面色煞白,冷汗涔涔。一看便知心虚的很。“真是造孽呀!”读书人最是清高,他一拂衣袖,看着苏闻直摇头。苏闻吓得腿都软了,连路都走不好,全靠两个官差连拖带拽,心里直呼,完了,全都完了,那个苏闻竟然还活着……那边,苏建良也被顺天府的官差给带走。数年前的冤案,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听雨轩。苏蒹葭正在药房给沈追量身定做好东西,浅月在一旁激动的很,喋喋不休跟她讲,苏闻和苏建良被官差带走的事。国子监是什么地方他们也敢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这是在藐视圣上的威严!这一回,他们父子两人死定了。她缓缓抬眸看了浅月一眼,“想必我那个好二婶,还被蒙在鼓里,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怎么能不让她知道呢”浅月秒懂,“小姐,奴婢现在就去办。”前世,苏闻在国子监混了几年,虽然没有混出什么名堂来,但苏建良用阿娘的嫁妆,硬生生给他铺了一条路,谋了一个五品的闲差,也是算顺风顺水。这一次,她要让他们连本带利一并偿还。这个秘密,还是苏闻喝醉了酒,跑到阿衍面前炫耀,说他只是个瘫子,再看看他现在有多风光,是他自己说出来的。如今终于要反噬到他身上去了。这就叫自食恶果。一座破旧不堪的小院子里,孟氏正在打骂苏建良的那两个妾室,逼着她们干活。自从苏宛儿死后,孟氏便性情大变,变得越发暴躁易怒。“哎呦,苏家妹子在家吗大事不好了,你家老爷,还有儿子,全都被顺天府的官差给抓走了。”突然一个脸生的大娘,把头探进门里着急忙慌说道。孟氏一听就急了,“滚滚滚,这是哪里来的老虔婆,竟敢诅咒我男人,还有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她抄起一旁的笤帚,朝那个大娘打去。那个大娘对着她啐了一口,“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顺天府的官差可是说了,他们不仅冒名顶替别人进了国子监,还杀人害命……”啪!都不等她的话说完,孟氏整个人一僵,手里的扫把跟着落在地上。“建良,闻儿……”这个主意,还是孟氏出的,她满目惊慌,拎起麻布做的衣裙就往外面跑。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马车络绎不绝。孟氏越想越害怕,她已经失去宛儿,若是再没了男人跟儿子,该怎么活她脑子里嗡嗡嗡的,乱成一团,已经没有办法思考,跑的鞋子都丢了一只。全然没有注意到,迎面驶来一辆马车。蓦地。砰的一声。孟氏整个人被撞得飞了出去,她重重落在地上。“噗……”她嘴里喷出一大口血,人也跟着晕了过去。“咴咴……”本就是她不看路,主动撞上来的,马受了惊吓,全然不受车夫的控制,嘴里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先是两只前蹄从她身上踏过去。然后拉着车,从孟氏身上生生碾压过去。“嗯……”饶是孟氏已经昏死过去,还是忍不住发出一阵痛苦难耐的闷哼声。“啊呸,什么玩意,今天真是晦气死了,大家伙可都瞧清楚了,这件事可不赖我,是这个疯婆娘自己撞上来的……”马车一停,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最显眼的是他脖颈上,那根明晃晃的大金链子。“她可别想敲诈我,老子外号铁公鸡,一毛不拔。”……日头毒辣,沈青芷还在祠堂外面跪着。老夫人心疼女儿,且不说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沈青瑶陪着她一起去了沈鹤亭的书房,可不管她们怎么说,沈鹤亭都不松口。老夫人气的只抹眼泪,“鹤亭,难道你真想要芷儿的命不成她可是你亲妹妹呀!”“二弟,想必芷儿已经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沈青瑶也开口给她求情。可不管她们怎么说,沈鹤亭就是不吐口。他眉眼冷淡,“母亲,大姐姐,芷儿说的那番话,势必会传进圣上耳中,而我们必须拿出一个态度来,你们看似在替她求情,实则是在害她。”当今圣上可不是个昏聩无能的。满朝文武府上全都有圣上埋下的眼线,他自然也不例外。换言之,他这是做给圣上看的……老夫人和沈青瑶一听他这话,当即变了脸,两个人这才作罢。沈鹤亭还不允许任何人去看沈青芷。“母亲,大姐姐,连你们也不管我了吗”见没有一个人来看她,沈青芷不免起了怨怼之心。她满目嘲弄,“呵呵……是啊!我如今已不是世子夫人了,还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呢”说什么骨肉至亲,也不过如此……沈青芷整整在外面跪了三个时辰,直到她支撑不住,昏死过去,这件事才算完。今日苏蒹葭都没有午休,她一直把自己关在药房里,她已经知道孟氏被车撞的消息,也知道她侥幸捡回一条命。当时浅月无比失望,“怎么不撞死她呢”苏蒹葭却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孟氏虽然还活着,但下半身却没了知觉。毕竟活着才能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冒名顶替国子监的监生,且人证物证俱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且也不是苏建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一回,要下马的人只怕不少。所以顺天府那边还没有传出消息来。但他们两个人是绝不可能在翻身了。直到傍晚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