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宋辞视线没再落在自己身上，女子伸出小拳头，轻轻拍了拍胸口。
“呼……”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在内心给自己加油。
你要坚强。
大师姐的威严，绝不能堕。
殊不知，宋辞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抽搐。
心中，产生一个猜测。
很滑稽的猜测。
于是，他张了张嘴，不确定地问道：“你是不是社恐？”
“哎？”
相貌出尘的女子，一下子慌了神，抬起头看来，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霎那间，女子脸颊好似染上一层火烧云，原本吹弹可破的肌肤变成大片的红云。
“这……这么明显吗？”
她结结巴巴道。
宋辞：……
所以，南州第一天才，众人心中出尘不染的仙子，其实是社恐？
也就是说，那些年轻天骄们每次露面，之所以绷着脸，一言不发，其实不是高冷，而是因为社恐？
众人在欢呼，在狂热，而当事人的她在忙着脚趾扣地？
宋辞本来想问一句，有没有扣出三室一厅的本事。
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不太熟，他也担心对方恼羞成怒，直接给他来个物理意义上的飞升。
毕竟长姐如母，大师姐也差不多，是有管教不成器弟弟的责任和义务的。
君不见，桀骜不逊如王宁波，都被自己姐姐拖着走。
“其实，我也能理解。”
他点了点头，表示体谅。
每次露面，都被万千人围观，一举一动都暴露在众人眼前。
就好像动物园的猴子，供人参观，这种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你也有这种苦恼吗？”
顾清辞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明亮。
宋辞：……
我没有，因为我是废柴。
天赋一般的废柴，是不会像天骄般，走到哪里都被围观的。
“也许是有的吧。”
他认真地说道。
“哎？”
顾清辞不解。
顾清辞思考。
顾清辞懵比。
“咳咳，”宋辞咳嗽两声，强行将话题转回来，“所以说，你师父是南大将？”
“嗯。”女子点头。
宋辞：“我是你小师弟？”
白衣女子点头。
“四舍五入，我成了南大将徒弟？”
白衣女子点头。
她已经决定，打死不多说一个字，能用点头摇头代替的，绝对不开口。
宋辞却很懵比。
这你也能点头？
镇守大将收徒弟，这样随意的吗？
我才刚来州城，就成最小的徒弟了？
“南大将有多少弟子？”
他认真询问道。
“七个。”顾清辞言简意赅，而后补充道：“现在是八个。”
“我是第八个？”
宋辞嘴角微微抽动。
顾清辞点头。
“能问一句，是为什么吗？”宋辞感到有些头疼。
他都没见过那位南大将，怎么就被对方收徒了？
“……”
顾清辞沉默片刻，而后看向桌上的酒葫芦，有些难为情。
宋辞会意，“你可以先喝点，不用拘束。”
她如释重负，拿起酒葫芦，啜饮一小口，而后才轻声道：“或许是因为你天赋好？”
宋辞半晌无语，片刻后才不确定道：“可连面都没见过，就确定师徒关系，是不是有点太草率？”
“是哦。”顾清辞歪着脑袋想了想，而后认真点头。
“那……”
宋辞张嘴欲言，却猛然顿住。
白衣女子一只手托着酒葫芦，递过来。
雪白的皓腕，纤细白皙的手指，宛如冬月里的雪，细腻又轻柔。
宋辞怔了片刻，轻声道：“谢谢，我不用。”
白衣女子不说话，只是将酒葫芦朝他的方向又递了递。
他有些疑惑，接过酒葫芦，尝了一口，顿时龇牙咧嘴。
好家伙。
这哪里是酒。
分明是剑气。
酒葫芦中，遍布森冷的寒冰剑气，宛如一条条冰龙。
白衣女子一手托腮，看着他呲牙的样子，脸上绽放出愉悦的笑容。
就像是捉弄弟弟的邻家大姐姐，计谋得逞后露出明媚而温暖的笑容。
那一霎那，好似风都止住，天地凝固。
于世俗，便只剩那一抹笑颜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