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舒细语宽慰了她几句。
她紧张忐忑的情绪倒是缓和了不少,轻笑道:
“桑姐姐,我待在庄子内实在闷地发慌,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跟你说了这些,我心里畅快多了,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找你说说话啊,我挺喜欢你的。”
桑云舒笑着点了点头,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到了晚间,刘妈给她拿过来一件米黄色的线条流畅的旗袍过来。
说是江少帅吩咐的,让她今晚穿上这件旗袍,陪着他一块参加宴会。
她自然知道江少卿的用意,无非是带着她故意招摇过市,好借此引蛇出洞。
她将旗袍换上,然后将满头青丝缠绕成发髻,在上面憋着一支红珊瑚的发簪,这才跟着宋副官一块去了夜来香。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等来到夜来香天色逐渐变得灰暗了下来。
桑云舒走进夜来香,被面前繁华奢靡的布置惹得眼花缭乱。
她狡黠的美目四处转悠,想要寻找熟悉的身影。
身后的宋副官见她突然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恭顺提醒了一句道:
“桑姑娘,请吧,少帅在二楼的贵宾室。”
桑云舒神色淡淡道:
“着什么急啊,我瞅着台上舞女的曲子甚为悦耳动听,我想多听一会不行吗?”
等了大约片刻后,桑云舒果真瞅见了一道熟悉高大的身影,她旋即朝着那人大步走了过去。
一边笑眯眯地从红木托盘上取了一杯红酒,一边悄无声息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那服务员的口袋内。
她知道那服务员就是聂延怀安插在夜来香的眼线,之前见过几次,想必他定会将消息及时送到聂延怀的手上的。
只要聂延怀不中计,由着江少卿那个倒霉蛋,瞎蹦跶吧。
须臾片刻后,桑云舒刚步履进了包厢内,顿时一股子浓烈的烟熏味窜了过来,惹得她不适地蹙紧了黛眉。
屋子内几人正在热火朝天地打着麻将,江少卿和沐司,还有陆岫白,另外一位便是夜来香的头牌歌女黛月。
沈柠媚眼如丝的正依偎在沐司的旁边,时不时温柔解意地给沐司喂一些新鲜的剥皮的葡萄。
看得出来,沈柠对于伺候男人颇有心得,又舍得豁出去,要不然也不会深受沐司的宠爱。
只是待沈柠的视线滑到桑云舒身上的时候,神色之间存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此刻,黛月妖娆细长的丹凤眼淡淡地扫了过来。
涂抹艳丽豆蔻的玉手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女士香烟,一边熟练地打着麻将,一边戏谑了一句道:
“哟!这不是出自书香门第的桑家小姐吗?怎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舍得在夜来香这种地方露面呢?”
陆岫白直接丢出了一条,颇有些意外道:
“之前我不过去桑家的茶铺喝了一杯茶,就被桑姑娘给直接扔出来了。”
“如今桑姑娘来到陆家旗下的地盘,我陆某是不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桑姑娘是自己滚了,还是让陆某亲自请你走。”
桑云舒嘴角一撇,冷哼道:
“陆总你一个大男人就是小肚鸡肠,我今日好歹是江少请来的座上宾,你要撵我走,怕是不可能。”
说完,她顺势拉着一把椅子,往江少卿旁边坐了下来,不就是逢场作戏呗,即便他想做戏,那就做呗。
对面的沐司一双妖媚的桃花眼戏谑地打量了桑云舒和江少卿几眼,微微挑眉,打趣了一句道:
“什么情况?桑小姐厉害啊,居然真的勾搭上了向来不近女色的江兄?江兄这棵铁树真的舍得开花了。”
黛月媚眼如丝,也跟着笑得花枝乱颤道:
“我就说嘛,咱们夜来香什么环肥燕瘦的姑娘应有尽有,江少帅一个都没瞅上,偏生就喜欢桑姑娘这样清凌凌的美人胚子,干净又娇俏,咱们这些夜来香的庸脂俗粉怕是比不上的。”
旁边的陆岫白面色一沉,讥讽了一句道:
“江少帅,不是我说你,你招惹什么女人不好,怎么偏生招惹上这个母夜叉,你就不怕把她带回家,到时候把你们江家的后宅都给点了。”
“女人嘛,还是要找柔情似水,又乖巧温顺的,要不改天我给江少帅物色一下,咱们淮城千娇百媚的美人多的是,总有一款适合你的胃口,至于她就算了吧!”
桑云舒闻言,顿时面色微微一变,皱眉道:
“陆岫白,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成母夜叉呢?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否则我跟你没完。”
她想不通,她好歹是出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怎么跟街头泼妇的母夜叉扯上什么关系。
即便陆岫白打小就讨厌她,也不至当众如此贬低诋毁她吧。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一个未出阁的清白姑娘家,面子薄,也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