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舒不以为然地微微扬了扬黛眉道:
“他不娶我,难道会娶你不成,我知黄姑娘对聂大哥有意,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梦啊。”
“聂大哥貌似对你不感兴趣,他一直只拿你当妹妹看待,即便我想帮你也帮不了,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勉为其难地嫁给他了。”
黄婷气的面色青白交错,气呼呼道:
“你就不害怕吗?哪家正儿八经的清白姑娘愿意待在土匪窝内当压寨夫人的?桑姑娘莫不是以后要跟咱们一样下山干打家劫舍的勾当不成?”
之前凡是被绑架上山的良家妇女,哪个不是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
偏生只有她这样的大家闺秀愿意留下来当压寨夫人,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
桑云舒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不以为然地淡声道:
“我怕他做什么,聂大哥虽然表面冷漠了一些,但是又不是那种长得十分剽悍肥头大耳的油腻的壮汉子。”
“反而生得极其俊俏,爱干净,身上也没有汗臭味,嫁给他,我也不吃亏啊。”
小时候,桑云舒便跟聂延怀相识了,在跟他认识的时候,他便认识许多字,气质高贵温雅。
想必曾经应该是出身富贵之家的公子哥,只是后来遭敌军轰炸,这才流离失所流落在淮城当乞丐的地步。
靠四处乞讨为生。
黄婷恼怒地嘟哝了一句道:
“聂大哥并不像表面上你看到的那样,他在坊间的那些令人发指残暴的传闻,桑姑娘莫不是没听说过?这样的嗜血魔头,你也敢嫁吗?就不担心哪一天把你给杀了。”
桑云舒目光幽幽然地转向她,漫不经心地挑眉道:
“黄姑娘都敢喜欢这样的嗜血魔头?你不怕,我为什么要怕?再说,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要我的小命,唯独聂大哥不会。”
黄婷突然上前来,拽拉了她一把,冷声道:
“你跟我来。”
桑云舒神色略显几分疑惑道:
“你带我去哪里?”
黄婷没说话,只是拽着她大步朝着后山走去。
过了片刻后,她拉着她躲在旁边茂密的杂草堆内。
眼睁睁地瞅着几位壮汉双手被绳索反剪捆绑在身后,跪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
聂延怀面色平静的手里夹着一根香烟慢条斯理的抽着,烟雾撩起。
旁边伫立的江风和黄麻子拿着手上的黑枪,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直接将那几个壮汉给枪杀了。
瞬间,地上鲜血直流,嫣红一片,十分的刺目。
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将尸体处理好。
桑云舒被这一幕惊愕得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直到聂延怀将烟蒂捻灭,带着底下的兄弟扬长而去,她才稍微的缓和了一下神色。
黄婷瞅着她苍白的脸色,讥讽道:
“你现在知道聂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了吧,他是以杀人为生的,刚才的那几个人就是安插在咱们庄子内的奸细,在咱们帮会早就有铁律一般的规矩。”
“凡是背叛者必死无疑,你跟聂大哥完全不是一路人,你就是那纯洁无暇的小白花,而聂大哥是索命的阎王爷,手上沾满了鲜血,你们怎么会成为夫妻,你会为了他杀人吗?”
“像你这样的大家闺秀恐怕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心疼半天,可我可以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甚至为他杀人放火,你能为他做什么?”
自从桑云舒知道聂延怀是狼牙帮的帮主的时候,她便已然在心里做好了准备。
因此,今日亲眼见证聂延怀杀人,就像吃家常便饭这般简单。
她只是有些震惊,但是谈不上有多恐惧或者害怕,况且,庄子内安插的有奸细的事,还是她跟他提及过一嘴的。
这几日,聂延怀一直在彻查此事,若是今日不将这些细作处理得一干二净,那么改日死的可能就是聂延怀。
他只是为了自保而已,更是为了保全自己底下那帮兄弟的性命。
如今世道混乱,四处硝烟四起,军阀之间的内斗,还有帮派之争,哪个不是充满了腥风血雨。
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让聂延怀宽宥每一个人,那谁又来守护宽宥他了。
她只想他能好好地活着,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
即便,让她陪着他一辈子,也行。
只要他能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跟前世那般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死得何其凄惨。
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改变不了充满了混乱杀戮和战争的天下,也没有鸿鹄远大的志向。
她的夙愿很简单,能在乱世之中,寻到一方安隅之地,好好地跟聂延怀活下来。
能亲眼见证世界和平的那一日,便余愿足矣。
桑云舒冷冷一笑道:
“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