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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铭扬神色微微沉思了一下,又略显忧愁道:
“晚儿,我只是建议,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既然你姐姐不愿意出手相帮,咱们只能去找沐少帅,多打点一些钱财了。”
“看此事能不能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只要沐少帅能当机立断地处置了那个军官。”
“咱们桑家再给那位女同学的家人赔礼道歉,多给一些补偿金,争取获得她家人的原谅,说不定此事很快就能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桑知晚没好气地嘟哝了一句道:
“沐少帅就是个势利眼,眼里只认钱,咱们给的那些打点的蝇头小利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之前我将手里的田契地契都给变卖了,就想赌一把大的,虽然开酒吧是暴利,赚了不少的钱,可谁知道才开了一个月不到就出事了。”
“如今酒吧被查封了,连本钱都没捞回来,还有桑家其他的铺子也被那帮闹事的学生给砸得面目全非的,如今咱们桑家闹出了命案,这个时候谁敢跑到桑家铺子消费啊。”
“你以为陆家开了这么多年的歌舞厅依旧在淮城屹立不倒,手里头赚的钱就干净吗?指不定背地里出了多少龌龊上不了台面的腌臜事,只不过上头有人罩着,这才被遮掩了过去。”
“咱们桑家酒吧不过是死个人而已,怎么就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我怀疑有人不怀好意地刻意恶整咱们桑家,咱们桑家最大竞争对手就是陆家了。”
“指不定就是陆岫白那个阴险狡诈的卑劣小人干的,最近咱们开的酒吧严重影响了陆家的生意,他才暗地里朝着咱们桑家动暗刀子,都怪我过于掉以轻心了——。”
顾铭扬想了想,眉头紧锁道:
“实在不行,咱们只能找温督军帮忙了。”
***
那边,桑云舒找了一家旅馆暂时住了下来,然后让墨画给聂延怀传了消息。
临走之前,她实在不放心聂延怀,想跟他见上一面。
只是消息递给他好几日了,也没半点音讯,估摸聂延怀暂时应该不在淮城。
接连几日,因为学生恣意闹事,甚至各地报纸争先报道,闹得沸沸扬扬的,已经造成了严重的恶劣影响。
甚至惊动了南京政府那边,特意下了指令,必定严惩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沐少帅顶着上头巨大的压力,只好将涉事的那位军官当众游街示众,然后直接枪毙处死。
并查封了桑家所有商号的铺子,这件事才暂且告了一段落。
旁边的墨画一边给小姐摇晃着蒲扇,一边叹息道:
“亏得小姐有先见之明,跟桑家断绝了关系,否则,小姐您手上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几万块大洋都不够兜底的,桑家这次算是彻底败了,恐怕再无翻身之日了。”
“奴婢听闻老爷夫人最近在变卖一些田地,遣散了不少桑家底下的佣人呢,桑家以前有多风光无限,现在就有多落魄。”
她们正在房间内说着话。
这会,底下的丫鬟如兰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禀告道:
“小姐,江少帅来了。”
桑云舒神色一凛道:
“就说我不在,不见。”
话音刚刚落定。
一抹高大伟岸的身躯便堂而皇之地大步走了进来。
男人抬手解开两颗军衣纽扣,微微挑眉道:
“咱们有好几月不见了,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桑姑娘就没想我?”
“没想到真是世事变迁啊,才短短几个月而已,桑家居然落魄到此等田地,桑家出事,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一把,你也不会被桑家扫地出门了。”
桑云舒神色冷淡道:
“桑家的事,跟我无关,再说咱们又不熟,我就算真的遇到了麻烦,也不会找你。”
江少卿瞅着面前的女子,今日身罩月白色的斜盘纽扣短袄,上面的刺绣图案雅致细腻。
下身罩着米黄色的长裙,裙摆柔顺,用金丝线勾勒几朵鲜艳的花朵和蝴蝶。
满头青丝用木簪子轻轻挽住,姿态略显几分慵懒娴雅。
茶几上摆放着一壶清香四溢的水果茶,还有好几碟琳琅满目的茶点果脯,吃得不亦说乎。
貌似桑家的落魄对她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凝视着面前赏心悦目的美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扬了扬剑眉道:
“你没事就好。”
他微微顿了顿神色,又意味深长地打量她,戏谑道:
“不熟?我记得上次我跟桑姑娘一块出席记者招待会,桑姑娘可是当着媒体的面承认了咱们俩的关系?怎么着利用完了我,就翻脸不认人呢?”
“事情可没这么做的,整个淮城谁不知你是我金屋藏娇的女人啊,反正你现在被桑家扫地出门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