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云舒忍下心里泛出的一抹恶心,又继续娇声道:
“那是自然,小女日后都是温督军的人,自然会好好伺候温督军您了,小女为了报答您的恩情,今日有一事相告,小女也是替温督军您着想。”
“不知温督军可知江少帅最近抓捕了狼牙帮的帮主聂延怀,我听闻江少帅打算拿聂延怀祭旗,然后趁机掌握狼牙帮帮会,将他底下的那帮兄弟拉拢为自己所用。”
“本来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浅薄,对这些军务之事也不太了解,想着之前温督军对小女曾有救命之恩,小女一直心系于您,担心江家会不会存了不轨之心。”
“若是这狼牙帮的兄弟真的被江家充军受用,日后会不会对您构成威胁啊,毕竟温督军您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没少对江家抛出橄榄枝,江家都不予理会。”
“当然但愿小女的担心是多余的,小女想着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您保住了聂延怀的性命,他必定对您感恩戴德,他们这帮兄弟最讲究的就是江湖义气,他欠了您这样一笔人情债。”
“若是日后温督军对他有所求,他哪能不应了您啊,我可听说这个聂延怀手段能力厉害着呢。”
“还跟杀人不见血的那帮西洋人做生意,若是日后温督军对西洋军火还有西药有所需求,他还不得尽力为您办事啊——。”
她口齿伶俐地说了大半天。
见那边好半天都未曾有所反应,神色微微一紧,又故意捏着嗓子,娇滴滴道:
“当然这只是小女的妇人之见,温督军自然有您自己的考量,若是说得不周到的地方,您就全当小女给您讲了一个笑话听,不必放在心上便是。”
她又说了一些卖乖讨巧的阿谀奉承的话,把温督军哄得心花怒放的,这才挂断了电话。
只是温督军果真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言语中一丝一毫都未曾透露,他是帮还是不帮。
果真都是军政场面上打混的,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旁边的丫鬟墨画看了看小姐神色凝重的模样,微微皱眉道:
“小姐,您觉得温督军会出手相帮吗?”
桑云舒微微顿了顿神色,抬手揉了揉略显疲倦的太阳穴,忧色道:
“应该有五分把握吧!”
她这大半月陪着江少卿胡闹鬼混,至少江少卿对聂延怀的态度有所松动,不会跟前世那般一意孤行地坚决要杀了他。
若是再有温督军对江家施压的话,兴许聂延怀至少有五成的活路。
况且江少卿真的想要聂延怀的命,恐怕早就动手了,不会拖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她得感激爹娘给她有机会搭上了温督军这条线。
要不然以她一个闺阁小姐想找一个可以镇压江家的权势滔天的人,可真是比登天还难。
***
夜色寂凉,月色淡漠。
此刻,在江宅书房内。
江大帅满脸横肉,挺着啤酒肚,懒懒地窝在沙发上,浑身上下散发着威仪和强大的气场,不容小觑。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俊俏的小伙子。
后来大清朝覆灭后,打了几年的天下好不容易打下了榕城这块风水宝地,有了立足之地后过了几年安稳太平的日子。
整日在外面大吃大喝的,又加上人已经到了中年这才身材逐渐发福了起来,养了一身膘肉。
要不然,他生的三位儿子不会长得这么俊俏风骨。
此刻,他弯腰用指尖弹了弹烟灰,神色黯淡道:
“刚才温督军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这聂延怀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有手腕有能力。”
“让我们晓之有理动之以情劝他真心归顺,比取他性命要好得多,这也是南京政府那边的意思,你们怎么看?”
江之季神色微微沉吟了一下,转目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二弟,郑重其事道:
“聂延怀这人行事作风向来诡计多端,不按照套路出牌,之前温督军曾经找他合作几次,都被他拒绝了。”
“按理说,他们俩应该没有什么交情才是,这个节骨眼上,温督军贸然地插手聂延怀之事,恐怕是担心咱们江家趁机将狼牙帮收拢为自己所用,对咱们有几分忌惮。”
“若是他出手保了聂延怀一命,自然聂延怀怎么都要卖他这个人情,聂延怀跟咱们江家真的毫无半点关系,这个人必死无疑,免得留下活口,必定后患无穷。”
“这些年来,他可没少跟咱们江家作对,劫持咱们江家的军火物资,可若是聂延怀他真的是敦亲贝子,咱们的表兄,有这一层亲戚关系在,咱们对他的可信度自然要提高不少。”
“毕竟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又那里来的什么隔夜仇?只是这聂延怀的身份必须确认无误才是。”
温督军猛然的大抽了几口香烟,浓烟翻滚,透过薄薄的烟雾,老谋深算的精锐的眼眸睨了江少卿一眼,微微拧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