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一伸手,从不远处的土地庙内拎出了一具肉身,正是那人的真身。接着手一松,涣散的元神呲溜地就滑了进去。而正当他刚要张开眸子之际。突然一记手刀。啪——他直接就昏了过去。这是一记来自肉身佛相的手刀,脖子没被拧断已是万幸。陈向北收起了在世佛身,变幻回原本的样子,扛起道人飞速离去。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在远离了土地庙后,陈向北在路边找到一座破落屋子,直接将道人扔了进去。昏迷的道人渐渐恢复了意识,可浑身的疲惫感如潮水涌来,若非及时回归本体,只怕他的元神当场就要灰飞烟灭。可他还来不及庆幸,因为陈向北就坐在他的跟前,从他身上扯下了大段布条,擦拭着满是血迹的骨剑。“大。。。大佛。”道人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一副任由陈向北处置的摸样。“不要浪费时间了,直接说你的来历身份,镇子里又发生了什么,若你从实招来,咱家或许能放你一条生路。”陈向北面无表情,头也不抬一下,无形的压迫感充满着整座屋子。这是他从刘世那学的逼供手段,你越是表现得平静,对方心理的波澜就会越是激荡。道人看见陈向北身上的装束,加之自称,大概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身上更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当然,他也很清楚眼下的处境,若是他不如实招来,只怕会当场暴毙。于是乎,他将所有的事发经过都如实描述了一遍。“禀报大人,小道名叫孔峰,乃一散道,无门无派,机缘巧合下来到了龙门镇,发现此地死气厚重,便起了歪心思,用这些尸体孕养那尊牛头马面法相。”“不料镇子被一群阴阳人。。。东厂人员封锁了,所以我才打算操纵那些尸体除掉他们。。。。。。”陈向北听后,停下了手里的擦剑动作,缓缓抬起头,露出神寒彻骨的目光。“咱家刚才说过,若是你从实招来,兴许会有一条活路,而你却有所隐瞒。。。。。。”话未落音。嗖——屠龙便架在了孔峰的脖子上,紧紧贴着大动脉的皮肉,只需轻轻一划,便能让他当场毙命。“大人饶命啊!!!小的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啊!!!”孔峰吓得裆下湿了大片,元神遭遇重创的他,根本就不是陈向北的对手。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块摆在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陈向北宰割。“你说你是散道,背后没有道派支持,那你如何孕养出法相难不成那法相是凭空而来的还是路上捡的”“而且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龙门镇刚发生血案不久,你就出现在现场”陈向北一字一句都冰冷至极,似从牙缝中迸出来的一样。前世他没少看柯南,许多凶手都喜欢在作案后,悄悄回到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由此来获得满足感。再者,这家伙不仅长得像变态,举止行径也像,很难让人相信他的供词。说着,陈向北的剑便在孔峰的脖子上,一点一点地移动,划开了一道浅浅的血痕。“啊。。。疼疼疼。。。大人饶命!我说!我说!”孔峰自知碰上了铁板,只能立马说道:“小道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全因一位道友相邀,他是小道的恩人,当初小道瓶颈不前,是他助小道突破了修行,还教给小道一门修持法相的道法。”“他喊你来做什么”陈向北似乎抓住了一点,追问了起来。尝过苦头的孔峰不敢再有隐瞒:“那位道友邀小道至龙门镇,说此处遍地死人尸体,可孕养牛头马面法相。”说着说着,孔峰又默默低下了头,不敢注视陈向北的目光。“还有。。。还有就是请小道守住龙门镇的门户,清理掉所有封锁此地的太监。”陈向北听后横眉一冷,讥诮了起来。“你们这些散道,素来死道友不死贫道。”“他这般慷慨,莫不成他是你亲爹”“某种意义上算是吧。。。”孔峰并不觉得这是侮辱,因为那名道友实在帮了他太多了,不是爹胜似亲爹。陈向北接着追问,终于弄清了孔峰的“爹”是何方神圣。正是云岱山上的守庙人,李仙人!并且,一切都是这个李仙人搞出来的!无论是豢养妖灵蟾蜍,还是镇子的血案,通通都是他的手笔。他还在龙门镇中设下妖阵,享镇子百姓的香火。陈向北听完后,微微睁大了眼睛,目光中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意,颇有关公睁眼要杀人的意味。“所以血洗镇子的案子是你们一手酿成的”“冤枉啊!”孔峰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这可开不得玩笑。“小道哪里有这样的胆量,这可是永不超生的罪过啊!小道只是前来打杂,其余事情我一点都没有参与!”“而且。。。而且妖灵蟾蜍早就掏空了这些百姓的生机,即便不屠戮他们,也不过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而已。。。。。。”孔峰说出此话时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悔意。陈向北被孔峰的三观所震惊,这些百姓的命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命,更像是用来炼制灯芯的灯油!怒从中来!屠龙直接洞穿了孔峰的心门。狠狠一拧,血花泉涌飞溅,孔峰彻底死绝。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向北,似乎直到死,都没想清楚陈向北杀他的目的。难道就为了那些命贱如草的百姓“当我眼瞎目盲你那具法身充斥着无数亡魂的怨气!你还说你没有参与”“该死!”陈向北收回屠龙,拖着孔峰的尸体走出了屋子。很快,陈向北就出现在龙门镇中。原本尸祸横行的镇子已经恢复了平静,长街上大片残肢与尸体。不久前,东厂众人还陷于苦战,并且渐渐出现了疲态,有些招架不住尸潮的冲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尸潮像是失去了灵魂,连片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