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话不能随随便便说啊,我会当真的。”
谁让他揶揄我和一个小孩的红包置气?
我只是单纯觉得数目多而已,小孩子没必要。但他说每年都是这个数,就代表去年也是,一旦数目成型,还真不好往下减。
“我什么时候让你不当真了?拿着吧,权当买个高兴!”
“……不用红包也行,就这么放包里,也开心。”
“不意思意思一下?”
我盯着红包看了几秒,心里好像有带着齿轮状的东西一擦而过。酥酥麻麻的,还有点痒。
“拿上。”
王伟一句话直接定夺下来,我也没有再想太多,认可他这么做。
跟随他左右。
这一路上,儿子也拿了想要的玩具。当时他还在纠结,一个99,一个199。
他喜欢199那个,又觉得那个价格贵了。索性就趴在那儿纠结。
最终王伟帮他选了。
选了99那个。
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以他的个性,又是碰上过年这种大喜之日,他怎么着都不会扫孩子的兴。
觉得他会拿199那个,再告诉孩子:别每次都这么纠结,偶尔也可以对自己好一次。
结果他拿的是99的,然后和孩子说的是另外一段话:喜欢的东西会随着年龄增长不断变化,这两者其实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一个辅助玩具。但那个玩具你也有,多余的咱们没必要要。有些钱可以存下来以备不时之需。明白吗?
“我知道的爸爸,这个我也很喜欢。只是那个颜色不一样而已。”
“那就对了,恭喜你看到了本质。能在喜欢的情况下放弃,也是一种本事。儿子,长大的这条路上会碰上很多心仪的、喜欢的,当你在纠结时,就证明这个东西远远超出我们心里的预期值。
你也会觉得它不值那个价钱,对吧?”
儿子点头。
“当你觉得它不值的时候就证明你是可以放弃的。不然你只会义无反顾,不会纠结。”
“嗯,爸爸。我知道了,咱们付完钱就回家吗?”
儿子边说边把购物车的东西往收银台放。
收银员一一扫过。
“还有吗?”
王伟突然在我旁边问,我下意识回了一个“什么”后,他视线引着我看置物架上那一排排东西,嘴里吐了两个字“这个”。
我心头狠狠一跳,太阳穴也跟着突突跳,眼睛瞪他:儿子还在这儿呢!
“没事儿,你和他先走。”
他已经明白我肯定没买,把我和儿子支走后,自个儿在后面拿,一连抽了两三盒放在收银台上。
就连收银员都对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而他压根弃之不见,让她装袋,然后扫码付钱。
回去路上我们还打了车。
一家三口坐在后车座,这种感觉有点陌生,心头却也畅快。
司机放了一首歌,挺有年代感的。名字叫《冲动的惩罚》,刀郎的歌。
我们那个年代的孩子,成长路上印象深刻的除了影碟机以外,还有最早的那种放磁带的机器。
以前的音箱,几乎都是长方体形状,和现在的空调形状相差不大,分别安置在电视柜两旁。
家里有点条件的电视机比较先进,已经换成彩电。
条件稍微差点的用黑白电视机,但音响几乎家家都有。
于是耳边经常萦绕着刀郎、任贤齐、光良、水木年华、小刚等等之类的歌手的歌。
刀郎这种歌手声音倒是比较符合大众的日常生活。歌词……俗气又直白。自然也是贴近现实的。
司机偶尔还会跟着唱,居然让我心里也隐隐被勾起一些尘封在心里的陈旧因子。
我的手在膝盖上轻轻点动着,打着节拍,心里在跟着哼。
“你喜欢这种歌?”
在某个时刻,身旁的王伟突然冷不丁地出声问一句。
我好像被人揭开了面纱似的,这歌词让人略显羞涩,所以才会觉得羞。
要是放周杰伦的歌,就没这种感觉了。
当然,这里面的土味儿也让人难以……难以承认喜欢。
“……没有啊。”
“那我看你还挺兴奋的。”
司机闻声好奇地往后视镜看一眼。
然后嘿嘿笑着,打了一圈方向盘,往我们那个小区方向驶去。
“以前的歌就这样,土归土,别说,还挺朗朗上口的。我看你们年纪应该不大,也听过这歌?”
王伟点头嗯了一声。
“也算是烂大街的歌,只有现在这一层小孩没听过。”
他一边说一边揉着儿子头顶。
儿子低头玩他的玩具,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