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六皇子把你打成这样的!”
“他不是快死了吗,还有,他不是只有后天一品吗?”
未央宫,皇后的寝宫,偏殿暖阁之内,顶着一个猪头的云雷正对暖炉对面一个着淡黄色宫装长裙,身姿丰腴,云鬓花颜的美妇哭诉。
一双妩媚、狭长的凤眸,眸光柔波点点,内蕴媚意流转。整体却给人一种端庄、华贵的感观印象。正是西秦王朝后宫之主,苏灵韵。
只不过此时满面寒霜的表情,明显地表达出了皇后娘娘不太乐观的兴致。
毕竟无论换做是谁,看见自己宝贝儿子英俊潇洒的脸蛋变成一个新鲜出炉的猪头,心情想必也是十分复杂的。
在看见云雷之前,皇后娘娘一直以为“把你打的亲妈都不认得”只是一种修辞手法。
“云澈那个王八蛋,果然跟他那个娘一个德行,阴险狡诈,满肚子坏心眼。”
在听说云澈轻轻松松就干趴下几个后天巅峰的侍卫,绝对不止后天一品的修为后。皇后娘娘嘴上的诅咒就没停过,不过遗憾的是,她诅咒的两个对象都听不见她的无能狂怒。
俗话说的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对于出身名门,温婉贤淑的皇后来说,云澈的母妃简直是她命中注定的克星。
一旦回想起记忆中那个明眸皓齿,性情跳脱的女子,皇后就感觉自己的血压不受控制地向上飙升,毕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情敌比你年轻,比你漂亮,比你嫁得好。
虽然最后一条两人勉强打了个平手,但最重要的前两条,皇后娘娘完败。
本来在后代这块,皇后娘娘认为自己是找回了场子的,无论是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是傲视对方。
可如今血淋淋的教训摆在面前,看着被那个印象里无能怯懦的废物狠狠教训一顿的云雷,苏皇后不由得想起了被夜初晨支配的那段岁月,夜初晨——正是云澈的母妃。
虽然伊人已离去数年之久,不过给苏皇后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不是能简单一笔勾销的,不然的话,皇后也不会在得知八皇子对云澈动手后,指示身边嬷嬷专门去太医院跑一趟了。
没想到这一刺激,竟然暴露了这小子隐藏多年的秘密,不过想想也是,都死到临头了,还要装猪的话,就真成一条死猪了。
一想到猪,再看着眼前的猪头,皇后觉得自己的脑袋又有点晕了。
“真是个蠢猪,你没事去找那小王八蛋干什么,等他病死也好,等着老八去和他作对也好,你上赶着去干嘛?还有这个老八,做事这么不专业,哪找的人啊。”
皇后一边碎碎念,一边时不时输出一下跪在地上的云雷,可怜的五皇子还没来得及包扎就来找母后诉苦,可谁知一向疼爱自己的母后,在涉及到自己情敌的事情上这么不理智。
只能说五皇子还是太年轻,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各个年龄段都不懂,一时间走也不是,待也不是,只得尬在原地抽着疼。
“你没和那小王八蛋说什么不该说的吧吧?”
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双凤眸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云雷,轻柔如碎玉一般的声音不由得带上了几丝寒冷。
“我说了是老八找人暗算的他。”
“还有呢?”
“还…还说了是您给太医院打了招呼。”云雷低着头,嗫嚅着回答。
皇后娘娘眼前一黑,几乎生起了一种“要不打死算了”的想法。
云雷看着呼吸明显急促起来的母后,急忙解释,
“母后,不是我要说的啊,那小子下手太狠了,他还用刀,那么老长!儿子差点就不能回来见你了啊。呜呜呜,没了我,谁给您养老送终啊。”
“滚你的蛋,本宫又不是只养了你一个!”
苏皇后笑骂道,不过她也很快抓住了重点,
“你说,那小王八蛋动刀了?”
“对啊,本来是您给我配的侍卫的刀,被那小子拿去威胁我,他说我要不按他说的做,就让我脑袋搬家。”
“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
苏皇后听完儿子说的细节后,心情也逐渐平复了下来,向着云雷招了招手。
云雷一个激灵,身体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苏皇后又好气又好笑,凤眸中还是带上了一丝柔和。
“附耳过来!听本宫安排。”
……
巍峨、峻丽的大明宫,廊檐之上的八角宫灯,挂着彩色丝带,仍依稀残留着夜晚的氛围。
而在偏殿之内,一张紫檀木制的拱形条案之后,年过四旬,头发灰白的冕服中年皇者,正襟危坐,手持饱蘸了朱砂红墨的毛笔,勾勾画画,凝神批阅着奏章。一旁的贴身太监温维,手拿拂尘,恭谨侍立。
条案左边是未批阅的奏折,都是由通政司统一收录,六部九卿、地方巡抚等朝廷百官上奏,按照中央地方,轻重缓急整整齐齐分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