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黛玉姐妹们在雅间看见了铺子开业时候的热闹,可她们姊妹到底不能在外呆的太久,下午早早的就坐了马车回去。
但到底心底记挂,晚上在东府吃饭看戏,各个都是心不在焉的。贾母知道她们的心思,早早就说自己累了,带着姑娘们先回来。
宝玉到家听闻贾母并姐妹们都回家了,赶紧就过来,给贾母请安后就笑道:“林妹妹真真是太厉害了,今日我同冯紫英他们一同去,简直都要被店铺里的各种茶叶迷倒了。不只是茶叶,林妹妹那儿的每一样,都与寻常店铺极为不同呢,旁人不说,就冯紫英一人,今日就花出去了五十两银子呢。”
“这可真是了不得,你林妹妹正担心呢,向我们大家也说说里头的情形。”贾母兴致很高,丝毫不觉疲倦。
“首先就是那摆在铺子门口的曲水流觞桌,今日茶娘给众人表演了‘凤凰三点头’,还有那会吐水的小貔貅呢。”宝玉当下绘声绘色讲起来。
哪知道被惜春打断:“那是二哥哥那日没有去林姐姐家里,我们那日就看到了,不过不是貔貅,是会吐水的小象,林姐姐还送了一套茶具给我呢,哦,我记起来了,叫茶宠,我的茶宠是一个小猪,只可惜养的时间短了,不会吐水呢。”
宝玉一听可不干了,忙就缠着黛玉:“林妹妹又漏了我了,你们可都有?”见迎春探春等都点头,更是不高兴。
黛玉忙道:“是我的不是,我那里还有,改明儿二哥哥亲自挑,可好?”
见黛玉这么说,宝玉也就将一点点不高兴抛到脑后了,继续得意的朝着众人说:“但还不止这一样呢,那曲水流觞桌,更有大的奥妙,凡是当日在店里买过茶叶的客户,都能去选一只小茶杯,放入曲水流觞桌的小溪里面,每一处弯绕点,就写着不同奖品,茶杯在哪里停下来,就领取对应的奖品呢。”
宝玉还显摆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把折扇:“我可是得到了一柄折扇,卫若兰今日才是好运气,他得到了一张券,这一年内,他到铺子里买茶叶,每一次都能买一送一,买两份只需要付一份的钱,而且还是一年呢。”
探春一听不免称赞:“林姐姐这个点子太好了,虽然看起来是中奖者获利,可细细一想,他得来买了,才能送,买的多,才能送的多嘛。”
“还不止如此呢。”宝玉又从衣袖里拿出另一样东西来,却是一块半尺方形铜片,“还有贵宾卡呢,这个就是。但凡消费的客人都有,日后根据消费额度累积,一年的累积能根据等级兑换不同品种茶叶,且愿意告知生辰的客人,每年生辰还能收到一份礼物。”
“可是,若是铜片丢了,怎么办呢?”迎春好奇。
“这也无碍,店家那里有一对牌,若是对不上就不行的。跟咱们家下人支取银子所用对牌的道理一样,何况,这还不能支取银子呢。”宝玉解释了一通,“且店中许多各地茶叶,就是陈也俊那样对茶并无太大兴趣之人,今日都买了好些。”
贾母点头赞赏:“如此便好了,可见你妹妹这一回很成功呢。只是到底不是一日两日,需看长久。”一时又对黛玉说,“只是不能太过操劳,不过是练练手的事儿。”
黛玉赶紧答应了。
这时候贾琏夫妇也从王家回来,进来给贾母请安,贾母见王熙凤脸色不大好,只当是累了,便让各自散了,早些休息。
而王熙凤呢,心中却是格外吃惊,吃惊之余又是心痛。
前两日婶娘差人来,王熙凤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因为婶娘单单只叫自己,并未请王夫人和薛姨妈,也未邀请宝钗宝玉。
怀着一脑子疑惑到了叔叔家,王熙凤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自己放印子钱的事儿。
而且婶娘那语气,摆明了已经知道自己私放印子钱了:“你年轻不懂事,这样损害阴私的事儿也敢做。你叔叔知道后,当时就气的不行,若不是我劝着,只怕立刻就要叫了你回来家法处置呢。”
王熙凤一听,不只是婶娘知道,就连叔叔,也是知道的了。
王熙凤心底门儿清的很,他们王家如今,只靠着叔叔一个人。且如今也只有叔叔一家子在京,其他几房人,就连王熙凤自己的父母,也都在金陵老家的。
所以叔叔说一句,整个王家的人也是不敢反对的。
王熙凤正琢磨着如何回话,好打听打听叔叔婶婶是如何知道的,哪知道婶婶又开口了:“你别管我们是如何知道的,你应该庆幸,这传递消息的人到底是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不然真拿着这样把柄去告官,那就是你叔叔,也不敢出来给你说半个字的情。”
其实王子腾和夫人都觉得,首先私放印子钱是违背朝廷律法的,再者,如今王熙凤是贾府的媳妇,就算赚了钱那也是入了她自己的腰包,或者贾府得到些好处,但一旦东窗事发,少不得还要连累娘家的。毕竟王子腾身在高位,御史官员们天天盯着,要是被弹劾,那可就了不得了。反而贾府,贾赦虚衔贾政芝麻大的官,御史们只怕都不把他们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