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进园子来的绿牡丹与绿云一下子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少姑娘们当下纷纷赞叹起来,不仅仅将花儿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连带着不少人也在夸赞黛玉姐妹,引得昭宁郡主越发心情不好,她甚至不耐烦呆到宴会结束,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人。
而等到将军夫人金太太寿宴那日,皇后娘娘赏赐的寿礼就格外惹眼了:西宁郡王府上一直都是铁杆的忠顺王支持者,皇后娘娘轻易也是不赏人的。
女眷们的消息总是传的特别快的,连带着前几日西宁郡王府的姑娘邀请诸位姑娘赏花的事儿,也被传的有鼻子有眼了,如此一来,反倒是让黛玉姐妹的花房更是人气大增:太上皇题字的事儿,之前知道的人还不多,可架不住昭宁郡主的反复强调啊。一时间不只是花房成了香饽饽,就是黛玉姐妹,也成了京中闺阁往来时候都要邀请的对象了。
如果说西宁王府金家太太还只是过寿收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可也就七八天的时间吧,朝堂上天子竟然给了镇国将军金顺平一个实差,而且还可以说得上是个肥差-苏州按察使,现任苏州按察使丁忧回老家给其母守孝三年。
这任命一出,可就不只是昭宁郡主坐不住了,昭宁郡主的父亲忠孝王当天就跑到了忠顺王府上去:“当初花房那事儿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可是现在这阵仗可不是了,我说怎么皇后娘娘特意赏赐东西,瞧瞧,这才多久,金顺平那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就已经成了苏州按察使了。”
忠孝王一顿生气,言语间就不客气起来,何况对着的又是他最信任的哥哥,一口气说完也不管不顾就端着一杯茶猛灌了两口,似乎想用茶水消灭自己满肚子火气一样。
而忠顺王爷这会儿呢,正很有耐心的对着案头一幅画卷,单单从其面色根本无法探寻其此刻想法,似乎很有闲情逸致一般,甚至还招手叫弟弟:“来看看,新近得了一幅大李将军的《江南晚秋》,这青绿山水笔法细腻,果然不愧是山水画大师啊。”
忠孝王压根儿没有心思看画,瞪着一双眼:“这都什么时候了,哥你还有心思看画,金顺平任苏州按察使的事儿,你怎么看?”
忠顺王依旧平和,一面将画卷小心翼翼收起,这才从书案移步,却是吩咐下人给忠孝王新换了一杯茶,自己也端着一杯,浅浅品尝一口:“这是今年新送来的雨前龙井,尝尝,我可特意收了去年梅花上的雪水,寻常人来可不给喝。”
忠孝王依旧不满意,却还是喝了茶,这时候忠顺王才不紧不慢道:“不要着急嘛,你想一想,现在苏州那边,最大的事情是什么?”
“当然是苏州织造局的事儿了。”忠孝王这边早就是盯着了,自打天子同意苏州府全域百姓改种桑苗开始,忠孝王就已经联络好了自己门下粮商,江浙湖广的稻米,基本上全都买入了。今年湖北粮道那边情况不好,苏州府明年百姓的口粮,只怕就要依靠粮商们了。到时候借机抬高大米价格,若是能趁机搞乱苏州府,那就是上策,若是不能,起码也要让国库拿出银子去苏州府救急,“老三想给国库添银子,这可不能够。”
忠孝王口中的老三,当然就是他们的三哥,当今的天子。
“所以嘛,金顺平去苏州,正好是好事儿。”忠顺王想的更远,“我估摸着,老三要分化你我身边这些人,自打年前他启用东宫旧臣开始,当初跟着废太子那些人,现在不少站到老三那边去了。细细算起来,原本四王八公里头,支持你我的人更多,宁国府和荣国府本来也不支持你我的,现在家里头出了昭媛娘娘,倒台到天子也是意料之中。剩下来的,北静王府那里也是个狐狸,当初老王爷在的时候你我二人废了那么多心血,也没有拉过来,现在老的死了,小的这个也很聪明。南安王府不用说,自然不用怀疑,东平王府穆家也是跟咱们渊源颇深,如此一来,只有金顺平他们,不好说。”
忠顺王说的这些,兄弟二人加上幕僚,早就是分析过的,忠孝王忍不住说:“那,五哥,你觉得金顺平变心了吗?”
“不好说,表面上看似乎没有,但也许私底下做了什么也说不定。”忠顺王对金顺平自认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没有太大的能力,可老三会无缘无故给金家一个恩惠?不可能的,“但无论他变心没有,他去了苏州,也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了,苏州的地界上,出了苏州知府,基本上都是你我二人的人,所以要掌控他的动向,易如反掌。”
忠孝王听了思索了一会儿:“既然五哥觉得都在掌握之中,那我就放心了。”
“反倒是另一件事,那两个人,你送到侄儿府上去了?”忠顺王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就在忠孝王开始放松的时候,忠顺王却变得谨慎计较起来,他紧紧盯着自己这个弟弟。
忠孝王却毫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就是两个江南送来的美人而已,大侄儿如今都开衙建府了,送两个丫头有什么稀奇的。”
这二人口中的侄儿,正是废太子的嫡长子,萧初。去年年末天子赏赐了一座宅子给萧初,并将大理寺左寺丞郭家的姑娘赐婚给了萧初,明年春日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