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靠近后应青芜暖和许多,她看向洛轻铭,对上眼的瞬间当他还挂怀自己。
这会子戏文再起,幽幽唱过几曲,其他的菜肴一并上来。
歌舞瞧过,耍把式的也都看过,大家对杯共饮好不痛快。
许是几杯下肚,柳知青惦记着刚才的仇,竟点起舒苍的卯。
“陛下,臣听闻淑贵嫔娘娘善用乐器,尤其是琵琶,当真是仙乐入耳,不知可否有幸见识。”他口齿不清的说着,抬手时摇摇晃晃,显然是喝多了。
柳莹侧目不愿看此情景,她明白柳知青打的算盘,看似替她报仇,实则给她树敌,借她的势而已。
有几分心疼她?就算真有也是在阴谋算计之下。
没等洛轻铭发话,有几人直言柳知青醉了说胡话。
洛轻铭看得清楚,周芒的父亲也在。
大概是觉得自己没有出头日,干脆搏一搏。
他没有同意也没驳回,而是唇角带笑的看着淑贵嫔。
淑贵嫔明白于公于私她都得弹一曲,可刚才乐伎弹过琵琶,还是名曲。
此举摆明是羞辱她,哪怕她不弹名曲,哪怕她换个乐器,只要她弹了便是输了。
她当然不甘心,自己爬到如此位置,可不是给他们随便狎玩的。
余光撇到应青芜,一计上心头。
“起先名家已经奏曲,嫔妾不好班门弄斧,不过听说应嫔妹妹可做掌上舞,不知妹妹可愿一试?”她立刻借力打力,将烫手山芋扔给应青芜。
冷不防被叫住应青芜愣了瞬间,反应过来后她不知如何抉择。
一是觉得不是什么好差事,二是觉得难得有这个机会,若是能出风头让夫君明白她有能力何尝不是美差?
正当她犹豫时,从洛轻铭眼中看出期待,所以她立刻站出来。
“姐姐谬赞,既是如此也不好扫兴,嫔妾先去准备。”应青芜行礼后退下。
说是准备,实际上是换个水袖和舞裙方便行动而已。
她以为是机会,却不曾想洛轻铭的眼底带着失望,同时又相信自己的判断。
与应青芜的急于表现不同,淑贵嫔稍显得意,整个人坦然许多。
柳莹满眼无聊,她根本不想看应青芜跳舞,左右不过是那几样,她从前在府里没少看姨娘们跳。
希望应青芜会收敛些,她只差祈祷。
应青芜出门前深吸几口气,不就是跳舞吗?有什么不行的。
她推开门走到台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瞧着这位美艳的应嫔,好像是才发现面前是勾人的美人。
应青芜学过舞,对此十分熟悉,再加上在死牢的功夫,舞起来简直灵动四方。
只不过她身上有伤不可过分动作,因此才选了水袖。
之前退下的琵琶乐伎再次上前,轻缓地乐音传来,应青芜听曲随心跳动起来。
洛轻铭倒是改观不少,现在的应青芜确实动人。
一曲终了众人意犹未尽,有几位借着酒劲眼神就没离开过。
也有人发觉这身法和之前的头牌花魁有些神似。
不论是何说法这曲却跳完了。
应青芜许是忘我,竟用水袖击鼓,随着有节奏的鼓点响起,众人又玩起了击鼓传花。
洛轻铭的目光冷了一瞬,而后又恢复成之前那般含情,只是不知看向谁。
此时他看应青芜仅有两字形容。
玩物。
她只配如此,像是被人养着的猫儿鸟儿,高兴时去顺顺毛即可。
他如此看,百官如此看,连她自己亦是如此。
若是千金贵女绝不会如此与人同乐。
众人忘记她嫔妃的身分,将她当作戏子,眼神也越来越露骨,盯着她的腰身,连脚踝都没放过。
此举引得洛轻铭不快,可他依然没有阻止。
这瞬间的爆发让柳莹看得真切。
不过她和洛轻铭一样,觉得应青芜是个玩物,目光里带着轻视和不屑。
她知道自己和应青芜不同,她虽不高傲,但也不会当只被豢养的猫儿。
淑贵嫔也是如此,她身上有文人的风骨在。
可惜在权力重迷失,如今只留了皮相。
直到天色如泼墨,应青芜香汗淋漓,沾湿了大半衣料才停。
她鞠了一躬回内阁换衣衫,紧跟着又回到案桌。
看得出来柳知青有些失望,不知是因为没教训到淑贵嫔还是应青芜的表演戛然而止。
最高兴的当属洛轻铭,当即赏了应青芜一匣子的明珠。
这明珠本是用来守岁的,可洛轻铭定的规矩是寒年节不必守岁,于是明珠用来照明。
如今天色渐晚,仅凭烛火不足以照明,因此明珠起了作用。
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