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莹不贪心,对她来说只要任骄阳好好的,喜不喜欢她根本不重要。
她能控制自己不多想,却控制不住胸膛里跳动的心,每跳动一下都在向她解释缘由。
对于任骄阳,她是爱的,可那又如何?她甚至不敢去问,怕任骄阳厌恶她。
身为女子,她怎么可以对同是女子的任骄阳心生爱慕,这实在有悖人伦。
她自己可以不管不顾,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喜好让任骄阳被唾沫淹死。
谁能不爱任骄阳呢?反正她做不到。
她摸索着上面的纹样,将钢刃收回到簪子里,然后将簪子装在锦盒中,放在柜子里。
连同她的心意装起封存。
她熄了灯本想安寝,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最后只能把没绣完的荷包拿出来绣。
其实睡不着的不止她一人,柳莹刚离开没多久,佩兰来到任骄阳的屋内。
任骄阳这会正躺在榻上,手里握着柳莹的珠花簪。
“你就那点出息!”佩兰翻了个白眼,坐在任骄阳身旁,瞧人依然是那副懒散模样,没好气的问道:“你打算一直这样?”
“什么这样?是什么样?”任骄阳揣着明白装糊涂,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花簪上的花瓣。
“真不怕她被人抢走?”佩兰挑眉,明知道任骄阳心里在意的不行,面上还装没事,也就在她面前装一装。
任骄阳睨了眼佩兰,又转头继续摆弄花瓣。
“她还瞧不上你。”她这话倒不是炫耀,只是佩兰年纪小,柳莹总不至于喜欢小孩子。
“是是是,你别后悔!”佩兰放下一句狠话便回去歇着。
任骄阳这会可把她惹火了,等着遭殃吧!
话虽如此,她倒不是真的想报复任骄阳,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受过柳莹和任骄阳的恩惠,帮她们成事不算过分。
佩兰离开后,任骄阳的笑容僵在脸上,拿着珠花的手也没再拨弄花瓣。
她在珠簪上落下一吻,紧接着将簪子放在枕头下。
愿你一切安好,任骄阳在睡前念了几次祝祷的经文,希望有用。
她一夜好梦,柳莹天蒙蒙亮才睡着。
眼见自家主子叫不醒,乌桃只得带着云雀去小厨房煮粥。
等粥煮好,旁的物件也备好,柳莹迷迷糊糊睁眼。
“什么时辰了?”她伸了个懒腰开口问云雀。
云雀上前将人扶起,说是已经卯时。
柳莹立刻坐在铜镜前,吩咐乌桃为她挽发。
现在已经来不及,答应任骄阳的事情没做到,她多少有些心虚。
但又不能不去,任骄阳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着的时候,她顾不得其他,清口之后便乘着轿辇到陨月宫。
她平日里都是走路去,今日实在来不及,希望不会落人口实。
柳莹手里拿着食盒,路过陈苏叶的居所时稍作停顿,示意乌桃送盒糕点去。
乌桃虽是不情愿,但猜到自家主子仁厚,定是会接济,于是提前备下。
送过之后她们往任骄阳的小院走。
不曾想过她们前脚刚走,香兰后脚带着东西回屋。
陈苏叶本以为是招财送的,想着小太监发财了?怎么用得上这么昂贵的盒子?
她听到香兰说是柳莹送的以后,立马耷拉着脸。
“若是咱们能出去,招财的恩是要还的,至于柳莹,容后再议吧!”她实在不愿意面对柳莹,尤其是得知柳莹现在风光。
一个是天选之女,一个是脚底泥,为了给自己铺路还要低三下四的求人,她更觉得自己处境艰难。
“她还坐轿子,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她感慨的念了一句。
“主儿不必羡慕旁人,陛下常来见您,等咱们养好身子,一定会回去的!”香兰说着打开食盒,拿出银针验毒。
有了之前的事情,现在她必须谨慎。
“她来看我?看我有什么用?他不是一样去见温白荷?一样去见别的什么人,我没死在他眼里已经是万幸,有什么不同?”陈苏叶倒是没有自暴自弃,说的都是心里话。
她在洛轻铭眼里,能是什么好人?最多不过是有用的棋子。
棋子说的还是会武功的自己,左右不是现在的她。
“话不能这么说,进了陨月宫还被陛下瞧的妃嫔没几人,陛下十分在意您。”香兰看着银针没变色,立刻端给陈苏叶。
陈苏叶摇摇头,现在没有胃口。
“比如说你养了只猫儿,这猫儿十分不乖,你将它关在黑屋子里,却好奇它会不会出来,会不会认错,于是你隔三岔五去看看,不将猫儿放出来,也不给他好吃的,就那么看着,你说它还是你之前喜欢的猫儿吗?”她打趣似的问香兰。
香兰摇摇头,被自家主子的话绕的有些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