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期满,周琪云便匆匆走进“唯山”大楼。
前台认得她,前几天不是才被拒了吗,怎么又来?
“你好周小姐,请问”话还没问完,却被对方打断。
“你们销售部经理在吗?我要见她。”好不礼貌。
“不好意思周小姐,我这边没有看到你的预约。”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见她,你知道,我是终极自由出来的,如果没有见到她,你们公司产生什么损失,不是你一个前台能担得起的。”
前台在心里把她从头到脚骂了个遍:“请稍等。”
说来也巧,林嘉早晨出门跟骆其川碰上,说起了周琪云的事,她总觉得周琪云在暗暗筹谋些什么。在她离职的前几天,看自己的眼神又变了,就像是那天非得请自己喝奶茶时的样子,好像要干一番大事业。
骆其川明白林嘉的意思,“你觉得她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
林嘉摇头:“是,但是也不是。我觉得她掀不起风浪。”
这就是在变着法地夸那周琪云是个蠢货了,骆其川被逗乐。
林嘉打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但是她肯定要做些什么。”
骆其川笑了笑:“唯山。”
林嘉点头赞同,依着周琪云的性子,被终极自由解雇,别的公司她是看不上的,她必争上游,唯山是她最好的选择。
但现在已不是五年前,按照徐茹惠对她的评价,其实这五年来,周琪云并没有什么成长。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周琪云不一定会在竞争者中脱颖而出。
那么她要想进唯山,必定会抛出一些诱饵,以此来吸引唯山对她伸出橄榄枝。
翻译虽然不涉及太多公司的商业机密,但是合同上的价格却也知道不少,单单是泄露这些,也足够掀起不小的风浪了。
但周琪云此人,看似胆子大过天,实则也是个豁不出去的。她岂敢真断了自己的后路,要是带着终极自由的价格卖给其他公司,涉及到商业机密,往小了说,她会被业内拉入黑名单,往大了说,那是涉及到犯罪。她蠢,但不至于蠢成那般。
但小打小闹,试试手脚,是她做得出来的。
林嘉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骆其川听“但是怎么个小打小闹,我就不知道了。”
林嘉打开车门要进去,车门被骆其川一把关上:“不是想知道她要怎么小打小闹吗?坐我车吧,我载你。”
骆其川边走边说:“无论她打什么歪主意”,他给林嘉开了副驾驶位的车门:“她都是给自己挖坑跳。”
“唯山”的董事长是什么样的人呢?
廖启航,缉毒刑警出身,曾卧底缅甸毒贩团伙整整四年。卧底回国后升为缉毒队队长,在一次枪战中被击伤,毒贩的车生生压过他的下半身,大难不死但双腿截肢,那一年他31岁。
他的太太刘琦芳比他年长四岁,检察官出身,在廖启航出事之前,正准备从科长往处长拼。
廖启航意志消沉了两年,两年后,夫妻双双辞职,白手起家,创办了“唯山。”
廖启航的身体里,至今还有3颗子弹未取出。
他们夫妻俩资助的孤儿院,遍及全国三十多个城市。
“我想说的是,这样的人,是把国家的名誉和利益看得比自己的命还要重的人。”
林嘉听得动容:“你的意思是,周琪云心思不纯,即便是卖了公司什么,廖董事长也不会只顾眼前的利益,因为他会维护整个中国商人团体的利益。”
如果国内企业产生恶意的价格竞争,那势必会影响整个生产链接,各大企业相互竞争,压榨底层劳工,损害的只会是整个社会利益,并且,这样的竞争,也换不来买家的尊重。
骆其川抽了张纸巾,他想替林嘉擦掉那一颗泪,林嘉手快,赶紧接过,自己擦了去。
骆其川方道:“他们的女儿,是我校友,也是唯山的销售部总监。”林嘉讶异。
董若若,痴迷于研究销售,是个人精。但,她也有自己坚守的道义。
那一年,她的教授在演讲时暗讽中国,她当场与之反驳。同班里倒是有几个中国留学生,但无一人声援她,全部低头默不作声,她冲他们直言“一群懦夫”。
而后一人上到讲台前,与那教授直接打了场精彩的辩论,最后怼得那教授哑口无言。
隔天她号召了一群热血的留学生,买了横幅画了海报,高举国旗,游行抗议,一个举报信交到了校董。她要那教授当众道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骆其川至今还记得他路过游行队伍时看到那群同胞慷慨激昂时的心情,“心在狂跳”,他说:“那是第一次,前所未有地感受到的,集体的力量。”
林嘉的心也在狂跳。
眼看快要到公司,林嘉冷静了下,道:“所以说,周琪云这闭门羹是吃定了?”
骆其川愉悦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