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区别吗?
黎司晚腹诽,但现在要她装出笑意,她可挤不出来。
索性转了个话题。
“小侯爷这般明目张胆到天下第一楼接人,就不怕别人知道你和这里的关系?”
“有什么需要避讳的?更何况,让人知道这是本侯的地盘,日后便不会再有人轻易找你麻烦,你不该觉得庆幸才对?”
“小麻烦是可以避免,但大麻烦却是你带来的。”
商行那些小角色,她足够应付,根本不需要夏侯宿出面。
但他一出面,引来的可不只是小角色了,天下第一楼,会被很多人盯上。
那些人,可不是她能对付的。
似是看出黎司晚的担忧,夏侯宿指尖在手炉上轻轻扫过。
“你是觉得,本侯处理不好那些事情?”
“你处理...”
等等!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会处理好那些事情?
他有这么好心?
黎司晚眸色流转,夏侯宿却又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
“这天下第一楼好歹是本侯买下来的,总不能让一些蠢货,给亏了本吧!”
“你说谁蠢货呢?”
夏侯宿半抬着眉梢,看向了黎司晚。
没有说话。
但此刻的沉默,却比任何的话语还要让人生气。
黎司晚冷哼着正要硬气一回,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小侯爷,前面好像出了事。”
“什么地方。”
“宁国公府。”
一听到宁国公府,黎司晚里面转身下了马车。
远远地就看向不远处宁国公府门口围满了人。
“杀人啦,宁国公夫人,杀了宁国公啊!”
“是啊,这国公夫人是疯了不成?”
听见这话,黎司晚立马朝着门口跑去。
刚要挤进人群,手腕一紧又被拽了回去。
回头就看见夏侯宿将她扯到身后,一旁的吴宇大声道。
“宿小侯爷到!”
众人一听,瞬间回头,看见正是夏侯宿时,纷纷后退,中间直接留出了一道通道。
见状,黎司晚就跟在夏侯宿身后,一路畅通无阻。
等入了府门,便有不少家丁丫鬟拿着细软朝外跑去,口中念叨着,“夫人疯了!”
入了前厅,黎司晚脚步一顿。
因为殿中血流成河,宁国公正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把匕首。
而他身侧,柳轻烟浑身的血迹,瘫坐在地上,双眼通红,但唇角却带着笑意。
没有思索,黎司晚抬步就要上前,夏侯宿却拦住了她。
“做什么?我看他还有没有...”
“来不及了,已经咽了气。”
久在沙场,没有人比他更能辨别死人。
黎司晚定眼看去,的确没了声息的迹象,而且看出血的位置,他身上,足足被捅了九刀。
夏侯宿看向柳轻烟。
“宁国公夫人。”
听见声音,柳轻烟这才缓缓回神,抬眸目光却是落到了夏侯宿身后的黎司晚身上。
夏侯宿侧身站到黎司晚的身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柳轻烟倒也没有说什么,颤颤巍巍起身,“人是我杀的,宿小侯爷放心,我会就在这里等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过来。”
说着,她转身坐到了一侧,神情淡然地端起一侧的茶盏,喝起了茶。
那模样,好似刚刚她并没有杀人一般。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宿小侯爷难道不知吗?这京都城的都知道,我这国公夫人就是个笑话,妒妇,但明明,是他对不起我。”
柳轻烟眼底怨恨,双眼血红,“当初明明是他求娶的我,是他同我说,要与我天长地久,可是不到短短一载,他便厌弃了我,一个接着一个小妾地纳进府来,就连那青楼的名妓也能同我共事一夫,我如何能忍?”
柳轻烟将手中茶盏猛然砸在地上,夏侯宿伸手将冒头出来的黎司晚按了回去。
“我一个一个将那些小妾给打发了,他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又纳进来新的,我昨日不过是把他新纳的小妾发卖了,他竟然要休了我,天道不公,我已经没多久可活了,他却还要休了我,仅仅为了一个小妾,你们说,他不该死吗?”
柳轻烟疯狂大笑着,“他不是曾经说过要同我天长地久吗?我成全他,九刀取命,和我一同在地下黄泉,天长地久啊。”
看着柳轻烟的模样,黎司晚眉头紧皱,眼底皆是动容。
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皆是正常,没人能体会到女子的痛苦。
若她日后能顺利在这里活下去,她绝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