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薇琳曾毫不动摇地坚信能够预知未来是一件幸事。因为这个能力,她帮部门抓捕了许多罪不容诛的坏蛋、扫清了危害社会发展的毒瘤。然而现在,她多么希望自己根本预见不到未来——对噩梦般的未来无能为力、仅能一味干等的痛苦,简直要令她发狂。
“嗯,我知道了。”
甯安挂掉电话,走到相互依偎着的两个女孩面前:“关于赵慧慧的行踪,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尹娜和仇薇琳的心顿时一沉。
“所以我们只能在应县城等她了。”虽然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但亲口将它转达给两个女孩的沉重以及带给她们的伤害,让甯安心痛不已。不过,他相信她们能够理解。“届时,我会把你们交由施杨看护,然后去支援路明宇。”
“我也要去!”
甯安淡淡地看了眼冷不防吐出豪言的仇薇琳,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为什么?”
“赵慧慧既能徒手贯穿一个人的肚子,说明她已经不是‘一般人’了。你在场的话,有可能遇到危险。”甯安坦然面对仇薇琳不甘又愤怒的瞪视,平静地直叙理由,“而且若有必要,我们会采取一些比较强硬的措施。你肯定不会对此袖手旁观吧?”
“我……”仇薇琳顿了顿,无从否认。
尹娜握住仇薇琳的手,一边诚恳地注视她的双眼,一边语气坚定地劝道:“琳琳,我们就相信甯哥哥她们吧。有我陪你一起等,不会那么难熬的。”
“娜娜……”仇薇琳可怜巴巴地看了看尹娜,随后一瞄态度坚决的甯安,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尹娜露出欣慰的笑容,像甯安平常安慰自己那般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仇薇琳的脑袋:“没关系,慧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在去支援路明宇前,甯安顺道拜访了赵慧慧的家。赵慧慧的父母已分居三年,目前几乎等同于离婚状态。赵母固然每月都会收取赵父打来的赡养费,却一次都不让父女俩见面。按响门铃后,甯安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接着,一名衣衫不整、浑身酒气的女人不耐烦地开了门。
“一大清早的谁啊?!”
“你好,我是赵慧慧的同学尹娜的家长。”甯安彬彬有礼地说,“因为听说赵慧慧离家出走了,尹娜非常担心,就托我过来看看。”
“……尹娜?没听说过呢。那臭丫头有这号同学吗?”女人醉醺醺地灌起酒来。由于喝得太猛,酒顺着她的嘴角漏下,打湿了衣领。突然,她像是喘不过气来似的扔掉酒瓶,粗重地呼吸了几下后,粗鄙地一擦下巴,侧身靠住门沿,滔滔不绝地自说自话起来:“那个死丫头,亏我含辛茹苦地把她拉扯到这么大,可她却天天沉迷什么垃圾小说,一点都不懂感恩!上次只不过稍微撕了她几本书,居然就给我一副要死要活的鬼样!你要走就走,把家里的钱全部偷走算什么?!这个小偷!可耻的小偷!她就跟她爸一样,不仅长得丑,还他妈那么蠢!那种丫头居然是从我的肚子里爬出来的,真是想想就让人作呕!走了好,走了好!干脆死在外面,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我也可以找一个更好的男人,生一个更漂亮更聪明的女儿!”
听着女人连珠炮似的抱怨,甯安不禁握紧了双拳。世人都说,做父母不用考试,实在是太过可怕。可纵使有所谓的“父母资格证考试”又怎样?成为父母的资格,真是一纸试题能够赋予的吗?只要有一套完整的生殖系统,就连畜生也能当。换言之,当父母是世上门槛最低的事;而承受这低门槛代价的,却是最无辜的孩子。
甯安转过身,无言离去。女人仿若还未抱怨够似的朝他喊了几声,然后一骂“死聋子”,“啪”的一声甩上了门。
应县城,或者说应县古镇,本应该是即使到了晚上,也仍旧人流如潮的热门旅游景点。可最近因为紧张动荡的社会局势,游客大幅度减少,部分商铺也暂停了营业。走在清冷的石板小路上,甯安问身旁的路明宇道:“仇薇琳的预知能力,具体是怎样的?”
路明宇不解地瞅了甯安一眼。
“我知道她需要占卜工具才能进行预知,而且可以预知到任意想要了解的未来,甚至精确到秒。不过,她预见的内容是以画面形式呈现的吗?”
“不是。准确而言,琳琳并不是通过占卜来预知未来,而是借助展开占卜的准备步骤来放空身心、集中注意力。只有在心无杂念的状态下,她才能顺利使用能力。”
“也就是说,占卜并不是她预知未来的必要一环了?”
“是的。在心里问出想要知道的未来后,一个声音会告诉她答案。”
“声音?”
“嗯。好像是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
甯安若有所思地皱起眉。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只是觉得如果仇薇琳能看到未来的话,就可以得知受害者的相貌特征,从而提前找到他,将他保护起来了。”
“是啊。”路明宇眉间愁云密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