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宜行见她说的这样郑重其事,应当是平日发现过一些什么蛛丝马迹的,否则严氏并不愿意管这些事情。
“好,多谢舅母提点,那我和您一起再聊会。”许宜行嘴角上扬,露出几颗牙齿。这个笑容并不是京中女子推崇的淑女笑,但是由她作出这个表情,严氏还觉得挺好看的。
为了等舅舅回来,许宜行在白府逗留许久,一直等到快晚饭时间,才看见舅舅风尘仆仆赶回。
“哎呦!你也真是的,外甥女都等好久啦,你才回来!”严氏略微抱怨,但是语气中充满爱意,替夫君换下甲服,那细致体贴的样子,看的许宜行都跟着幸福起来。
“今日宫中事杂,我就多看了一会。言儿,久等了吧!”白舅舅换好了家常服,又带许宜行进了内室,屏退了一干人,才开始解释。
“方才你舅母已经跟我讲过你来的意思了,其实这事情你问她,她是不怎么知道的。”
白舅舅正襟危坐,许宜行在他旁边的客座上,心内一喜:有门!
“看来舅舅确实知道一些什么,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与我言说?”
“自然是可以的,否则我也不会叫你进来了。”白舅舅大口灌了一杯茶水,硬是喝出了喝酒的感觉。
“我接手白家产业之后,头先的一两年确实没有什么头绪,都是按照你爷爷生前的定例在做。也是后来才渐渐发现了一些比较特殊的开支。”
“是,可是祭祀上面的吗?”许宜行捏捏手绢,外面天色渐黑,但是室内舅舅将人赶走,因此也没人点灯。
“不是。”白御摇摇头:“祭祀祖茔每年虽然开销大,但是一切都是依着老祖宗的规矩做的,就连你爷爷当初也没做太大的改动,自然不会是那上面的。”
诶?这可就奇怪了,舅母明明说只有祭祀的支出一直延续,竟然不是在这一项上?
并没绕什么弯子,白舅舅直接点破:“是那些商铺的名录比较奇怪。”
“商铺?”
“对,你知道京中官家不允许经商,所以世家大族都是找旁支或者商行代理,咱们家早些年生意多的时候,代理费每年就高达万两!”
这些都是许宜行已知的信息,因此她点点头,听着舅舅继续往后说。
“最开始我发现,咱们的商铺产业里,居然有一些类似于兵器铺一样的店面,不过明面上用的是铁铺掩饰。
这些兵器铺大都开在北境、南疆一带,远离京城,规模也不怎么大,每年收益一般,很不起眼。可是言儿,你要知道朝廷对盐铁的管控何其严格,兵器铺更是不允许商户、百姓染指。
所以后来我大概查了一下,这些名义上的铁匠铺每年的利润绝不止给府里交上来的这么多。”
许宜行听得眉头紧皱,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拼出来这件事情和影卫有什么关系。
白御看出来她的不解,继续往下说:“当然我也没有声张,毕竟是违禁的买卖,若是被人揭出来,白家也没什么好处。不过我倒十分留意了一下边境那边的产业,你猜我发现什么了?”
许宜行手心渗出汗来:“是什么?”
“北境、南疆、东海三边,都有咱们家的生意,种类及其繁多。但是无一例外,那些瓜果商铺、食油粮店、煤油柴火店铺,每年给府中交的银子都只有纯利润的一半,另一半并没有到咱们府上。”
许宜行好像知道了,她要问的就是影卫的钱财来源,如今正好听见有些原本应该属于白府的钱消失不见,莫不是这就是祖父留下来培养影卫的钱?
“那这些钱到哪里去了,您查过吗?”
白御突然就不说话了,露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看的许宜行直发毛。
“那些钱去哪里了,言儿你不知道吗?”
果然!舅舅是知道影卫一事的!
只是不清楚他是自己发现的,还是通过什么人知道的。
“额。。。我。。。”
“你不必担心,这钱的去向我心知肚明,你且听完。后来我选择了直接去问白嬷嬷,毕竟她才是最了解白府旧账的人。”
许宜行又点头,用手绢擦了擦汗。
“白嬷嬷给了我一封信,是你爷爷当年亲笔写的,也算是遗书吧。上面详细写明了他所做的事情,并且希望由我来继续完成,白嬷嬷也跟我透了一些实底。
后来为着这事,我们变卖了京中大部分铺子,那些远境的铺子却一直没有动,虽然赚的少点,但也够贴补。”
“这么说,当初变卖产业不是因为经营不好,只是为了打个掩护?”这样的话许宜行就不得不佩服一下舅舅的魄力了,那么大的产业,说卖就卖了。
“两方面原因都有吧,一来我与夫人都不怎么管事,确实无力经营,二来也算是做个掩护。那些边疆的铺子天高皇帝远,不会有人轻易查,但是京中的铺子生意太好惹人眼红,也是怕有人因此嫉妒对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