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赶紧补几张照片。”校长皱眉,不满意手下对捕捉新闻的钝感,有点生气。助理委屈巴巴的不敢回嘴,只得端起相机,一阵狂按快门。“苗昂温的内容就先别往官网上放了,先观望一下情况再说,不过,要是那个造假事件最后没有被明确的证实或者是空穴来风的话。那么蔻蔻采访的内容,可以放到德威的宣传页上去。找找同学们拍的视频,我和总部商量一下,油管官方账号上,也可以放一份。”他小声的嘱咐。这记者刚刚这么不给他面子,校长也不想给对方留什么面子。私立学校宣传上最希望培养出来的,实际上不是顾为经这类成绩好,性格闷的学生,而是蔻蔻这种属于有独立性格,思辨能力,以及社会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再加上蔻蔻外貌条件这么好,天然就有舞台相。校长此前表现的吭吭巴巴,手足无措,主要原因是他嗅到了这事苗头不对。水有点深。校长不想陷入泥潭被人利用,更害怕让德威的形象受损。又不是他真的怵了一个小记者。普通的本地中学可能面对采访镜头害怕。他这样大型国际教育集团派驻仰光的分校校长,和政府教育部门谈合作的时候,对接的都是市里的主要领导。一个仰光电视台而已。他还真不太在乎。蔻蔻相当享受着四周的欢呼。“你说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这四周同学们总不能都是花钱请来的演员吧?”她骄傲的着叉腰,趾高气扬的昂着脖子,顾盼称雄,得意的小模样都快要长出尾巴翘起来了。“对于顾为经,大家的反应就是事实,也就是人心。是好是坏,一望便之。”“最后,真要谈论绘画作品中的灵气。曹轩先生亲自指点顾为经作画的作品照片就挂在那里。曹轩大师喜欢他,觉得他有灵气。你苗昂温觉得顾为经不行,你算是什么东西?”蔻蔻认真的说道。“名人合影而已,哪里像是一纸国际画廊的合约,是那么踏实可靠的证据。碰巧能和曹轩一起画画,只是说明运气好。首尔的画廊,签下苗昂温,却花了十万美元!”“到了顾为经这里就全是运气好,苗昂温那边就全是努力所得。你是个新闻工作者唉,你不觉得自己预设的立场倾向性太明显了么。知道的你是收了黑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苗昂温的老妈呢。”女记者刚开始还能表现出客观中立,为民发声的外衣。到现在,被步步逼退到了墙边,已然无法掩盖她话语里的倾向性了。她也意识到了这场现场采访的效果在逐渐崩盘。可她能有什么法子?自己收了大佬的钱,该说话的时候,就必须要说话。她也没得选,只能在不断强行挣扎。“至于什么踏实可靠的证据,哼哼。”蔻蔻想起遥远记忆里的那场永不褪色的陶艺课,想起那本从书包里滑落而出的童话书,她眼睛弯弯的,明艳的像是天上的日光都被溶解到了其中。“我知道,可我才不想和你们说呢。”她喃喃的说道。苗昂温觉得有些累。今天本该是他最荣耀,最风光的时刻,蹒跚的小象在此刻冲出了沼泽和丛林。布满泥泞和挣扎的童年灰色回忆被甩在了过去,迎接自己的将是水草丰满的金色之地。可在那个女生的笑容面前。他忽然感受到,青春的某一个部分某一丝遐想,永远的,无法追赶也无法挽回的,就那么破碎掉了。这个笑容实在太甜了。什么鬼的我才不想和你们说嘛……SHIT!即使是个傻子。也分明能在她的脸上的笑容中读出“顾为经最厉害了!”、“他好棒啊”、“他喜欢不喜欢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他。”“被我发现的小秘密,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才不愿意和你们这些白痴分享呢”……等等一千六百三十五句关于青春恋爱的宣言。原来被一个人喜欢和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苗昂温发现,自己之所以会觉得萧瑟,并非是他把顾为经彻底的踩的脚下后的高手无敌,独坐高山的孤寞。他是真的只是寂寞。自己最风光的时候也没有爱人去分享内心最深处的感受,而顾为经纵使踢到路边的阴沟里落满灰尘。也会被路边跳出来的小女侠小心翼翼的抱出来,拍拍灰,和天底下人大声的说我心中的顾为经最棒了,我喜欢他,不怕世间所有人都知道。对方甚至连他的正牌女朋友都不是。这实在是太他妈的搞笑了。明明他身后有豪哥,有新闻鼓手,有韩国的牛逼画廊,有十万美元的天价合约,有威尼斯双年展在远方等着自己。顾为经他什么都没有。可苗昂温还是觉得,被衬托的一无事处的是自己。他那么恨顾为经。他那么嫉妒顾为经。他也……那么羡慕顾为经。采访还在继续,苗昂温没有兴趣在这里当个大马猴了,他一言不发的挤出了人群,头也不回,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