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中心,中年人的额头上却毕竟渗出了汗水,脸色惨白,大气都不敢出。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么?”
唐宁却忽然笑了。
“老杨啊,我和dx画廊那里,正在谈在伦敦设立第一家【唐宁&dx】泰晤士画廊的子画廊。初步意向接触都有了消息,预计第一笔投资1100万英镑,明年三月分就可以开工。结果,我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处理业务的前辈带一下,你满口答应,却又没有了回音,这样给我耍花头,不太好吧。”
“还是你杨扒皮,嘴里说着好,胸中却在那里口是心非的腹诽,觉得我唐宁只是在那里空口白牙的给你画大饼吃,根本不会有什么准信?”
“杨德康,别骗人,你心中那点小心思,就是这么想的吧。”
唐宁收回了手,优雅的把两只小腿搭在一起,抬起眼皮,慢条斯理的说。
高高抬起。
轻轻放下。
本名有点土气,叫做杨德康的老杨,原本已经准备好唐宁会在这件事上大做文章,硬着头皮,迎接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恍惚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怔怔的呆在那里。
似是被唐宁“杨德康”那三个字,叫丢了魂儿。
几秒钟后。
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的老杨先是松了一口气,下一瞬间,大喜过望。
老杨知道唐宁一直想要摆脱“超级打工人”的身份,跳出束缚,开一家属于她的画廊。
顾童祥、顾为经爷孙还因为能签到马仕画廊的合约而欣喜若狂的时候,唐宁已经开始有资格谋划,自己做书画一级市场的主人了。
唐宁也曾有几次,在不同的场合表达过,想要拉他有空帮忙参谋参谋,做一个画廊的合伙人。
老杨答应归答应。
心里中也确实和唐宁所说的一样,觉得只是给他画个没影子大饼而已。
天底下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和助理多了去了,老杨从来不觉得人家非得请自己不可。
“坐。瞧瞧你头上出的汗,我有那么可怕嘛,让你吓成这样。”
唐宁拍了拍身旁的空椅子,随口说道。
“哪能呢。人到中年了,身子骨虚了。我早近还老想着,啥时候回京城挂个中医,贴两副膏药,在腰上贴一贴呢哈。”
老杨用袖子擦掉额角的汗,屁股小心的坐在唐宁的身边,扯着嘴角笑了笑。
紧张感一过,他身上的那股机灵劲就又冒出来了。
难道。
他还真有机会,捞一个画廊的合伙创始人当当。
也不知道曹老那里会不会同意的……
他脑海中思虑杂乱,心乱如麻。
“老杨,我对你很生气。但我也知道你心中委屈,这是老爷子那边的意思,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头上。”
“给我使绊子,你杨扒皮这么机灵的人,也得有这个胆子啊?”
唐宁没有假惺惺的在那里给老杨道歉。
语气听起来,一如往日的盛气凌人,高人一等,可反而显得真实。
光是那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入耳,不知怎么的,老杨心里积攒出来的几分怨气,一句话之间,就消融了大半。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对你生气么?”
唐宁平淡的说“因为你没有当好一个助理的本份,私人助理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当好曹老爷子的左右手,思他之所思,想他之所想。历史上金朝太祖完颜旻在大臣劝说下,盛怒杀了自己的儿子后,曾悔恨不已的说过一句话,‘劝父杀子,天诛地灭’。”
“我从小就在老爷子身边长大,我相信老师就算心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对我有些意见。可老小孩,老小孩,不过是一时的误会罢了。归根结底,老人家还是爱护我的,对吧?”
“劝长辈打孩子的那个人是最傻的。就算你纯粹只是抡板子,被打的人怨你,打的重了,当父母的心疼了,到头来,还是照样只好责备埋怨抡板子的人不懂事。”
老杨点点头。
是这个道理。
亲疏远近有杆秤。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多年的陪伴,曹轩大师和唐宁他们之间早已是亦师亦父的关系。
就算现在,老爷子装睡一样避着唐宁不见的小孩子一样的赌气行径。
何尝不是一种独有的偏爱呢?
老杨犯了错,曹老会就这样给他摆脸色?
别逗了。
他哪有这样的机会,早就被打发收拾铺盖,有多远滚多远了。
无论顾为经画的多优秀,要是短短几次接触下来,他和曹老的关系就比唐宁更加亲近,老杨肯定是不相信的。
拿着顾为经敲打敲打唐宁正常,说什么心中那个仰光的小孩子已经变得比唐宁更加重要,那纯属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