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轩祐听的心潮起伏。
男人想象着,从崔小明的嘴里所勾勒出的未来。
为此激动的手脚发颤,不能自己。
是啊——对方是曹轩选中的人怎么样,是酒井一成的女婿怎么样,未来注定前途无量又怎么样。
他的成就越有含金量。
自己的儿子也就越有含金量。
人一辈子只需要在最关键的那个场合,牛逼一次就行了。
刘邦输了一辈子,只牛逼了一次,就做了天下的王。
垓下的土丘,就是老天为他成就一生功业的极致,所选定的舞台。
而他的儿子,也可以做顾为经笼罩在职业道路头顶的那片阴影,仅需要在下半年的画展彼此的出道之战上,把对方按在地上,就足够了。
新加坡双年展,便是儿子和对手之间上演楚汉之争的舞台。
不同的是。
这将是两个人之间的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
初战便是决战。
崔轩祐真的觉得自己老了。
接到这张照片。
他不过是希望着,能替自家儿子在职业道路上,把一个未来可能分润他市场资源的竞争大敌踹下山崖。
而自家儿子,则已经开始雄心勃勃的考虑,踩在对方的肩头一步升到天上去了。
格局输了个彻底。
是的,这是天赐良缘。
不是老天送来的对手,而是老天送来的青云直上的台阶。
他们所需要做的——赢下这场比赛,彻底踏稳这级阶梯。
然后等待着脚下的阶梯自动升高。
轻松的就像是坐电梯。
“你会赢的,儿子。参加新加坡双年有一点好处,比起柏林双年展,它和你的绘画气质更搭,天生来得相得益彰。”
“至少在这一点上,这個顾为经显得很聪明。”
雷奥妮双手交握。
“你甚至不必获得什么最重要的金奖,只需要发挥出自己的风格和优势,把顾为经从今年的最佳新人奖,或者最佳创意奖上挤下来就行了。”
“就算只有一百天的准备时间又怎么样?哪怕什么都不准备,直接从你的画室挑两幅画,依旧足以胜任。”
女人的语气自信满满。
距离画展开幕,剩下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从坏的角度想,他们没有充足的准备时间。
从好的方面来说,同样意味着对方那里绘画稿件都已经定型了。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她不相信顾为经还会有任何一个脱胎换骨的改变。
他们手里拿着的,就几乎等同于最后参加新加坡双年展的定稿……
那么。
从最开始,这就是一场单向透明的不公平较量。
上来就赢了一半。
如今的画展,讲究的就是一个百家荟萃,各个画法雨露均沾,都要照顾的到。
如果不是类似“印象派主题双年展”这些细分领域的单项画展的话。
面对狼多肉少的局面。
碰上相似的主题,类似的风格。
组委会往往只会给最好的那个评奖,几乎很难出现两张高度同质化的作品,都获奖的可能。
所以同行撞画才是真正的冤家路窄。
崔小明能不能在今年的新加坡双年展上获金奖、银奖。
雷奥妮没有十足十的把握。
可是要挤掉原本可能属于顾为经的那个“获奖名额”——这事儿,她可太有把握了。
他完全不需要画赢所有人,只需要画的比这张《阳光下的好运孤儿园》更好,就足以一锤定音了。
对于画家来说提前得到了对手的参赛作品,就仿佛登上考场前,已经知道了对方要写什么答案。
照抄答案肯定不行。
无脑1:1,抄幅一样的内容,那不是耍小聪明,那是纯纯的大傻逼。
这种画展都是要提交详细的创作背景材料的。
但抄画从来都是抄灵感。
最牛逼的抄画,是和对方画面具体内容上处处不同,却能用相似的神意和内核碾压你。
这是毕加索一生最传奇的“借鉴”方式,也是他的名言——“优秀的画家模仿,伟大的画家偷窃”的精髓。
就算没有毕加索的本事。
他们能以对方的作品为基础,在自身所提交的“答案”上做出针对性的文章和改进的地方。
也非常的多。
以雷奥妮的眼光,和与丈夫合力从儿时便教导崔小明所累积的经验。
这幅画转拍的照片清晰度不算太高。
但大致上的门道,她也能看了个七七八八。
这幅画是顾为经摸索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