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算是十分出格的。
而在1930年代的魔都的街上。
就算是已经结婚的先生、太太,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举动,都是会被人在那里嚼舌根。
女人不知道是在内心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浮光掠影般的一抱。
白瓷一样细腻的脸颊,就已经红的透透的了,而男人只是身体微微的僵了一下,就恢复如常。
趁机反拉住对方手掌,把她拥在怀中。
曹轩此刻正好收笔抬起头。
这样一幕落到他这样的小孩子眼中,让他微微愣了片刻。
老师说魔都是一座爱欲横流的城市。
一个人可以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在下一秒钟,就爱上下一个人。
小孩子心中没有那么多礼教束缚。
在人人的生活都遭逢巨变的当口。
看到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相拥。
应该是蛮暖人心脾的场面。
可对曹轩小朋友来说,还有太多他所无法理解的事情。
被搂在怀中的女人,很漂亮,微微的鹅蛋脸,眉毛五管纤细的像是用铅笔轻轻的描出来的一样。
也很青涩。
说是女人,其实眉眼约莫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过是个女孩子,或者是女学生的年龄罢了。
看她耳垂上的珍珠,腕上带着的银镯子。
听她细声细气,说起话来小家碧玉,却又不缺“画的好,天下下刀子也等得。画的不好,小孩子我也说的”的主见的模样。
估计也是位书香门第的千金。
和平年代里,也该是那种家人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娇嫩的上海小姐。
可又是什么,让她在这个时间,没有在复旦女中读书,而是在南京路上陪男人逛街?
旁边那个男人。
听谈吐,大概也是曾在舞台里给人捧场的武陵年少的风月人物,或许是海归的纨绔,或许是洋行的管事。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在他们两个相拥的那一刻。
真的彼此相爱么?又真的彼此没有爱么?
他们真的又会白头携老了么?
还是混乱中无奈的结合?
曹轩并不懂,或许整个城市里来来往往,穿行如梭的行人,都没有谁能搞的懂。
谁又知道呢。
谁又在乎呢。
只是仿佛有一种错觉。
时间这一刻被拉的很长,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冷清而安静了起来。
劳斯莱斯缓缓的穿过长街,车头上背生双翼的飞天女神,像分开潮水一样分开四周人群。
制造商将它的款式定名做“银色幽灵”。
这不仅是因为它全身经过工匠手工调整装配的铝制镀银车身。
也是因为每一辆从生产线上下来的制造商内部型号为“40/50hp型汽车”,开动起来,都像是午夜漂浮的幽灵那样安静。
“正是因为它,劳斯莱斯被称为世界上最好的汽车”——1907年的《autar》杂志的封面版如是说道。
当两辆漂亮的进口轿车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下。
曹轩这才注意道。
静谧,那不是他的错觉,而是四周真的变得安静了下来。
正有巡捕房的警员像哄羊群一般,驱散了围在百货大楼前闹哄哄的人群。
旧沪上四等巡捕。
西人巡捕、华人巡捕,印度锡克巡捕,以及越南巡捕。
那些四周维持秩序甚至都不是什么雇用来的华人或者印度、越南的巡捕。
为首的竟是公共租界留着小撇胡子的英国巡捕亚伯探长。
亚伯神色倨傲的带着手下,像是赶小鸡仔儿一样的“疏导交通”,赶走四周正在围观的人群,为那辆轿车清出了一片场地。
交了钱,等着拿画的女人脸色有些忿忿,似乎想要和对方争辩些什么。
但身边的男伴只看了一眼那辆轿车,就轻轻拽了一下女人的胳膊,一言不发的把她拽走了。
他认出来了。
那是“上海王”的车。
在旧日的魔都1930年代,若问谁是上海最有权势的人。
是上海的土皇帝。
你要回答是杜月笙。可能那个说出“便桶论”,自嘲不过是一个老蒋拿来即用,用过即丢的夜壶的杜月笙本人,听到这个说法都要惶恐不安的夜里睡不着觉。
这是捧杀的要让他死啊!
这个答案问不同的人,不同的学者,不同的角度,有不同的答案。
但不管是谁总结出来的“权势人物清单”至少坐在这辆豪华轿车的主人,肯定是这个名单上排名前列的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