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亲眼看到,那位伊莲娜小姐从……从脖子上摘下来的。”
老杨本来想说的是,是从怀里热乎的拽出来的。
以他各种酒局饭桌上所磨出来的性子。
老杨原本还是准备无缝隙的插入两个类似“看到那一幕,我瞬间就皈依了天父,何止是皈依了天父,我简直恨不得想像真正的耶稣一样,被那位漂亮的小姐挤藏在胸口温热香暖的雪山之中,为此,被钉上十字架的痛又算的了什么呢?”之流,带点颜色油油的精妙荤段子,活跃一下气氛。
让大家发出男人都懂的会心的笑容。
他最擅长搞这个了。
可是想到安娜的脸的瞬间。
不知怎么的,老杨到嘴边的笑话,又重新缩了回去。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带有威严。
不一定是财富的威严。
伊莲娜小姐也只能算是超级有钱人中的中上流水平。
她这种大地主婆优点顶多是财务状况稳定。
风险“头寸”不高。
和老美硅谷,或者欧洲专业玩钱的金融家,赚钱速度还是远远不如的。
老杨打过交道的有钱人海了去了,也不乏或许能在富豪榜上的排名更高的存在,能带给他压力的人却很少。
无论是克鲁格兄弟银行手中能带来的资金流数量,还是对艺术产业彻头彻尾重新改造一番的野心,都要比伊莲娜家族更多更大。
可老杨当着奥勒的面,照样黄段子讲的飞起,还把他比作分开腿趴在中空母牛雕塑里的克里特王后,风骚的不要不要的。
然而。
偏偏纵使间隔几千公里的距离,想起安娜的样子的时刻,老杨依旧忽然就“痿”了。
不光丑陋会让人畏惧。
漂亮到了一定程度,就变的具有了压迫力,像是天使后脑所燃烧着的永远明亮的光环一样,变成了威严。
安娜小姐似乎天生就带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每当在和伊莲娜小姐有关的事情的时候,老杨身上那层油腻大叔的外壳就会被烧灼的褪去。
又变成了十八岁的纯情少年。
“人家大收藏家的心意么,信个教,能带着它,多好啊。”
他干巴巴的说道。
“谢谢您大老远的跑来送一趟,杨哥。也谢谢那位伊莲娜女士。”
顾为经笑笑,把这个丝绸的小包收好,放进口袋里。
他平静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即使不去信教,美好的心意也不会因此而发生改变。在这边等你的时候,刚好有一个人告诉我,心意就是心意,善念就是善念。佛存在或者不存在,或许凡人是永远无法揣测得知的。但至少这些事情,都是无比真实存在的。”
“替我谢谢她。很高兴她喜欢我的画。虽然我们经历着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国家,说着不一样的语言,但心是共通的,如果她能从我的作品里获得什么东西的话,我会感到非常的满足。”
“就像这幅曹老的《礼佛护法图》,千人千法,千佛千面,但千面一心。无论你是否是佛家信众,都能在此感到希望。”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就是因为人会知道希望啊。”
顾为经看向四周纵然夜色逐渐深沉,广场上人们数量依旧没有丝毫变少的大金塔。
有不少人都会在这里搬着小马扎在庙边坐上一夜,在明天早上替家人求个手串,贴个金箔,以示诚心。
“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空虚中的暗夜的袭来,纵然盾后面也依然是空虚中的暗夜,也是不同的。”
顾为经向老杨挥手告别。
“杨哥,祝您明天早晨礼佛顺利,心想事成。”
老杨看了看旁边曹老爷子的《礼佛护法图》片刻。
又望向转身,在夜色逐渐远去的顾为经。
酷唉!
杨老师忽然就觉得,自己有点输了。
“希望,希望,用这希望的盾,抗拒那些空虚暗夜的袭来……”
老杨在飞机上代入了那么久装逼的范儿,却在人家顾为经一句文艺腔调十足的感慨面前,败下了阵来。
要是自己是妹子。
可能也会觉得这比把大金十字架,挂在衣服外面晃荡更有腔调一点。
曹老看上的小伙子,这雅质程度,就是和寻常人不一样。
毕竟在顶尖艺术场混了那么久。
是真的肚子里有货的人,还是随便看两句王尔德、济慈,背两页艺术品赏析骗骗大洋马的人,老杨一句话就能听出来。
毕竟。
咱老杨二十年前,就是随便看两句王尔德、济慈,背两页艺术品赏析泡大洋马的人。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有关大金塔项目的艺术赏析或者旅游宣传词上,见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