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津南站在逆光处,单手把玩着一支烟,幽深的目光中不辨喜怒。
“忠叔想听我说什么?”
“三少和璟少都在老爷子面前表态,难道四少就没什么想说的?”
忠叔性子耿直,跟了老爷子三十年,只认老爷子一个主子。
“没做过的事,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宋津南的不配合令忠叔十分不满!
“就算没做过,四少至少也要表个态,给老爷子一颗定心丸。”
“如果表态有用,这个世上就没有公平可言了。”宋津南不紧不慢转着手中的烟,“最直接最有用的办法是报警,让警察来查。”
“老爷子说过,不想家丑外扬。”宋璟阴恻恻向宋津南,“小叔在生意场杀伐果断,现在怎么磨磨唧唧起来,莫不是心虚了?”
“你说我心虚,我说你贼喊作贼。”宋津南声线幽沉,“所以,只要老爷子不拿出证据,这事儿就无解。”
“够了!”一直闭眼聆听的老爷子厉声呵斥,“老三和老四先去病房外面,阿璟留下。”
宋璟立马紧张起来,“老爷子,就算您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有害您的心思!”
宋老爷子被宋璟的窝囊样气得心口疼,“你和老四出去,让老三留下。”
忠叔立马拧开病房的门,朝宋津南和宋明之做了个请的手势。
“难道是三叔在搞事儿害老爷子?”宋璟慌里慌张地嘀咕。
宋津南点燃手中烟。
一根烟抽完,宋明之从病房出来,勾唇喊道,“老四,该你了。”
宋津南把烟蒂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阔步折返回病房。
他进门,忠叔出门。
房间内只剩下他和老爷子两个。
“老四。”宋老爷子浑浊的眼睛中全是犀利,“咱爷俩多久没有好好谈过心了?”
宋津南一怔,随之展颜,“前几天不是谈过么,也是在这家医院,这间病房。”
“那不算。”老爷子朝他伸手,有气无力地说,“来,坐我身边。”
宋津南走过去,正准备在床边落座,老爷子一巴掌甩他脸上!
他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动,与老爷子愤怒苛责的眼神相遇!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
老爷子身体本来就弱,又在床上躺太久,那一巴掌几乎耗尽他所有力气,说话都有些力不从心。
“父亲打我自有打我的理由,我没资格问为什么。”
宋津南答得滴水不漏。
老爷子捂住心口喘着粗气,“宋氏现在有十六位高层管理人员,五十八名中层,你的人占了多少?”
“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父亲给的,我的人同样也是父亲的人。”
宋津南直起腰,摸了下滚烫的脸。
“老四,你已经迫不及待想坐上我的位子了。”老爷子忽然剧烈咳了声。
宋津南拧着眉,替他顺起心口来,“父亲从小教导我,不要闷头做事,要有野心。我有这种想法,父亲应该欣慰才对。”
“我宋世钊生了四个儿子,老大聪慧早逝,老二不涉足生意场,老三不成大器——”老爷子嫌弃地拿开他的手,“只有你,有能力,有手段,有野心,最像年轻时候的我。”
“父亲后继有人,应该高兴才对。”宋津南喉咙中发出一声低笑。
“老四,你们都是我的血脉,我名下产业给谁都是给,但只有给你才最放心。因为,只有宋氏在你手里才能继续辉煌。”
老爷子老态龙钟的脸上写满了算计,“你是聪明人,我也不与你打哑谜。马上与叶笙订婚,把宋氏所有新能源项目盘活,我正式退休,把第一执行人的位子交给你。”
宋津南表情僵硬,眸底漾出抹猩红,“等您老人家出院,我就与叶笙订婚。”
“不用等了。我已经查好黄道吉日,明天是个好日子,先把婚事定下来再给叶家补聘礼。”
老爷子尾音很重,“老四,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能不能抓住,看你自己。不妨与你交个底儿,只要你明天不与叶笙订婚,我就把第一执行人的位子交给——阿璟。”
宋津南眸底幽暗,阴鸷。
沉默片刻,不动声色地说,“我听父亲的,马上安排明天的订婚仪式。”
“别再与我耍花招了,老四,你脑子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老爷子笑声森然,令人不寒而栗,“这次放你一马,是看在叶家的面子上。”
宋津南从医院出来,本想回九合苑,但心事重重,开着开着就到了西子湾小区所在的那条街。
把车在路旁泊好,下车。
抽着烟,朝乔晚寓所的十六号楼看过去。
乔晚的租房在七层,没有亮灯。
从他的角度明明看不到任何东西,可他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