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乔晚第一次打宋津南耳光。
但却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打。
人来人往的公交站点,宋津南在人群中本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被女人甩了一巴掌,立马引起众人的围观。
宋津南站在冷风中,眯着眸凝住乔晚,表情平静得骇人。
天空还飘着小雨,试图看热闹的人见两人都不说话,很快就散了。
乔晚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压低嗓音,“知道么,你每次像个狗皮膏药来粘我,叶笙就恨不得把我扒皮拆骨。”
宋津南的心头猛然一颤。
“你随心所欲的放纵,带给我的是灭顶之灾。”她嗓音苦涩。
叶笙指使两个人渣劫持她的事儿,在嗓子眼盘旋多时还是咽下。
因为就算说了,也改变不了宋津南和叶笙牢不可破的婚姻关系!
“宋津南,真要为我好,就别再介入我的生活了。”乔晚用了央求的语气。
一时之间,怜惜、心疼和自责涌上宋津南的头。
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乔晚绷不住了,转身跑进熙攘的人群。
宋津南不紧不慢抽了支烟,脸上被打的痛感才舒缓了些。
拿出被调成静音的手机看了眼,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令他心烦……
乔晚没带手机无处可去,一个小时之后兜兜转转回了酒店。
房间的门已经被锁,她正准备去前台要房卡,隔壁的门忽然开了。
叶宴迟站在门口,朝她递来一张房卡。
她眼睛的余光瞥到叶宴迟额头也有一块淤青!
和宋津南脸颊的淤青还真是不分伯仲。
“谢谢。”她抿唇道谢,接房卡时连看叶宴迟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乔晚。”叶宴迟重重吸了口气,“刚刚我想了很多,决定尊重你的选择,分手。”
“好。”她慢吞吞地应下。
与叶宴迟所谓的恋爱,本就是一场危机四伏的交易。
如果不是为了看到贺洁贞的日记,她和叶宴迟之间根本不会生出这些糟心事!
倘若没有宋津南搅局,她或许还能与叶宴迟糊弄着继续一阵子,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宋津南对她没有放手的打算,总会时不时地来她和叶宴迟面前刷存在感。
别说叶宴迟无法容忍,宋津南今天在房间的所做作为,她都觉得过分!
被外面的冷风冷雨吹了将近两个小时,她算是想明白了。
就算宋津南不掺和,她和叶宴迟迟早会走到决裂的地步。
为了一己私欲,打着恋爱的幌子把一个不爱的男人吊在股掌,是无耻的。
真到几个月之后,叶宴迟白白付了一腔真情,对她的恨和怨也会加倍反噬在她身上!
贺洁贞和程星和的死都有蹊跷,她慢慢查找证据就是,不能为此继续欺骗叶宴迟的感情了。
这样一想,她沉重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叶宴迟的主动放手,令她十分欣慰。
她用房卡打开门锁,叶宴迟喊出她名字。
“就算分了手,只要收到与贺姨有关的邮件,我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多谢。”
她并不觉得叶宴迟会如此无私,敷衍道谢。
关门声把叶宴迟拉回现实。
他脸上的温和瞬间散去,深邃的眸底寒光凛凛。
折返回房间,在窗前站了不到半分钟就觉得憋闷,伸手打开所有窗子。
窗子没有金钢网和护栏,夹着雨点的风吹在他额头的淤青上,有些疼。
乔晚跑出酒店之后,他对着宋津南的脸就是一拳。
宋津南也回敬他一拳。
接着,两人陷入对峙之中。
平静得可怕。
没有一句恶言相向,也没有再发生肢体冲突,只有各怀心思的对视。
彼此都没有服软,最后以宋津南的离开宣告结束。
叶宴迟对乔晚说分手,是面子作祟的结果,并没有就此结束的想法。
因为他深信手中攥着的东西,无论何时都能拿捏住乔晚。
他拨通秘书的电话,慢条斯理地吩咐:“明天上午十点,先放出宋氏十一年前在荔城投资项目的首批黑料……”
通话持续了四五分钟,身在江城的秘书不停地“嗯”“好”。
叶宴迟关好所有窗子,拿起外套拎着行李箱去了机场。
乔晚回江城,乘坐的还是傍晚那趟航班。
回到西子湾,她把贺洁贞的遗物全都摆放到客厅地板上。
擦拭,整理,收纳。
最后整理的是一套四联本的《红楼梦》和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贺洁贞年轻时做过中学语文老师,最爱看红楼,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