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溜溜球大赛之前,扎尔布和伙伴们聚在一起讨论玩溜溜球的技巧。
扎尔布虽然学习不好,一看书就眼皮上挂铅球,沉得抬不起来,常常上课时睡大觉,有时还打起呼噜,呼噜声比老师讲课声还响亮。
经常被揪眼皮,罚站,丝毫改不了他一读书就睡觉的毛病,老师管不动了,只好随他睡去。只是在呼噜声太大的时候,用小竹鞭敲敲书桌。
下了课,扎尔布就像放进大海的黑鱼,生龙活虎,惬意得很。他体能好,爬树、游泳在学校里都顶呱呱,只要是玩的东西,他特别着迷,一沉进去就不管不顾的,小伙伴都玩不过他。
所以,体育或者相关的游戏比赛就没有扎尔布驾驭不了的。
“唉,这次肯定又是他第一名了。”
小伙伴们对扎尔布有点崇拜,但只是一点点,大家都觉得扎尔布脾气不好,不好相处。
扎尔布自己也志在必得,他能玩出许多小伙伴们不会玩的花样。
这次参赛的溜溜球还是上次比赛时候得到的一等奖奖品呢,论溜溜球的高级,除了羊汤锅老板的儿子外,自己的溜溜球是最好的。
比赛进行到最后阶段,一切都很顺利,扎尔布的高难度动作基本完成。
围观学生中发出赞叹声,扎尔布脸上的得意之色更加明显,手上也临时增加了几个花样,引得更多的人发出声音。
声音一直没有低下去,扎尔布以为人人在惊叹他的娴熟技艺,越发狂放起来,时而配以滑步,时而半蹲。
同学们又是笑又是叫,扎尔布有些疑惑,今天发挥得也不是多创新,惊叹声倒是从来没有过的多。
头脑一发热,扎尔布居然表演起身体后仰,让溜溜球像环游身体一样,在上半部绕个大圈。
同学们尖叫起来,扎尔布慢慢沉下身体,他对自己的腰部力量非常自信,仰面向天时,手指尖的细绳因为振动速度过快几乎看不见,溜溜球就像一只悬空旋转的飞碟停在胸前。
扎尔布享受着耳边的欢呼声、惊叹声,满足地慢慢睁开双眼。
这时,他看到一只黑色圆腹蜘蛛从头顶的香樟树梢垂下,蛛体有巴掌那么大。
这么大的蜘蛛,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这只圆腹黑蛛不仅个体大,全身光滑,发出耀眼光华。
这和村里的蜘蛛是完全不一样的,村里的蜘蛛大多生活在瓦砾、草丛间,一般是土灰色、褐色,没有像墨汁一样漆黑的蜘蛛,而且本地蜘蛛大多全身被予浓密的绒毛,尤其头部和足上的绒毛又长又多,没有身体如此光滑闪亮的蜘蛛。
“啊!”神秘出现的大蜘蛛吓坏了扎尔布,未完成的溜溜球因为操控失误,从胸前飞射出去,被拉力迅速拉回,直接砸在了扎尔布的额头。
扎尔布先看见了蜘蛛,突然又遭受重击,几乎连哼都没哼就倒在了地上,额头上涌出的鲜血像泛滥的河水覆盖了整张脸。
这可把大伙吓坏了!
举办了十多届溜溜球大赛,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突发事件。
更何况这状况还发生在技艺最成熟最好的同学身上,一见到如此多的血,班主任颜老师也慌了,掏出手巾按在扎尔布脑门上,大声叫嚷体育老师。
体育老师飞奔而来,和颜老师一起背上扎尔布就朝学校卫生室跑。
一条大血口子缝了七针,扎尔布醒过来,神情沮丧地问颜老师:“我是不是拿不到奖了?”
颜老师笑着说:“学校不奖你,我奖给你啊。你的溜溜球水平在老师眼里是最棒的。”
“真的吗?”
扎尔布最喜欢颜老师,只要她认可,什么奖品不奖品的都没关系了。
“颜老师什么时候骗过人。”
颜老师把血迹斑斑的手帕扔进了床前的垃圾桶,侧着脸温柔地问扎尔布:“你能走回教室吗?还是要再休息一会儿。”
“我没事了。”
扎尔布瞥了一眼垃圾桶里的手帕,说:“颜老师先走吧,我等头不晕了,自己走回教室。”
“你自己能行吗?”
颜老师着急班里的其他孩子,上课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临时突发这个事故,都没来得及找老师调课。
“我能行。”
“那好吧。我先去上课,你休息一会儿,自己慢慢走回来。”
颜老师看扎尔布脸上的气色已经恢复,便转身跟医务人员告了个别,匆匆离开了。
扎尔布悄悄挪下床来,从垃圾桶里捡起那块被血染透的手帕,小心地收好,跑出了卫生室。
在教室里,同学们还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扎尔布失手的事,纪律乱哄哄的。
他那么好的技巧,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连个末等奖都没有拿到。
扎尔布假装不介意地说:“我拿了那么多次奖,不拿一次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