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今天穿着镂空的绣花公主裙,纯白的,温柔极简风,显得整个人气质更加温婉。
她这会儿正立在段老爷子的身旁,手乖乖地扶着段老爷子的胳膊,目光却毫不避讳地落在对面的段祁州的身上。
段老爷子明显想撮合两人,他抬起手里的拐杖虚敲了下段祁州的裤腿,顺势就把汤景芊推到了他的身旁。
汤景芊娇笑着往段祁州站立的方向歪了歪头,在场的几个家长都笑了起来。
“我们景芊啊,就差把喜欢祁州这几个字刻在脑门上了。”汤景芊的母亲调侃。
“我们有意撮合,他们两情相悦,这不是正正好吗?”段老爷子开心道。
两情相悦。
他们两情相悦。
阮明月默默抓紧了轮椅的扶手,目光掠过段祁州。
他背对着她站着,看不见表情,但他的背影,挺拔有力,和昨晚融在黑夜里的那种无力感完全不一样。
“我看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八号,怎么样?”段老爷子说,“我找大师看过,那天是诸事皆宜的黄道吉日。”
“我们没意见,主要看祁州,祁州是大忙人啊。”汤景芊的父亲道。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段祁州身上。
“祁州肯定没意见,工作再重要,肯定不及和景芊的婚事重要,对不对祁州?”段老爷子含笑问。
“是。”段祁州淡淡一笑,“爷爷说的对,任何事,都不及我和景芊的婚事重要。”
他话落,清冷的目光扫过阮明月。
阮明月安静地站着,心痛得早已麻木。
不过,母亲说得对,有些话,得亲耳听,有些画面,得亲眼见证,才会死心。
现在,她死心了。
“那太好了,就这样定了,从此段家和汤家,就是姻亲了!”汤景芊的父亲紧紧握住段老爷子的手,“段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是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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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妥了婚事,段老爷子把汤家人迎到段家的餐厅用餐。
欧式奢豪的长方形餐桌前难得坐满了人。段老爷子坐在主位,段祁州和汤景芊坐在他的身边,餐桌上的话题始终围绕汤景芊展开,众人其乐融融,而阮明月被安排在最边角的位置,虽然置身局中,但更像是个透明的局外人。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饭,阮明月赶紧借着去洗手间的由头,离开了餐厅。
没想到,汤景芊也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阮秘书。”汤景芊在走廊里把她拦住。
“汤总监。”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到你。”汤景芊笑着,“上次设计稿流出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向你道歉呢,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一时疏忽,害你白白蒙受了冤屈。”
“没关系,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阮明月不愿和汤景芊多聊,正欲转身离开,汤景芊却又拦了过来。
“你可真不要脸。”汤景芊压低了声音,用只有阮明月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和你道歉,是逗你玩,你还真有脸说没关系。”
阮明月眼底闪过几分愕然,但很快恢复了淡定:“既然汤总监只是逗我玩,那我也收回那句没关系。”
“什么意思?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不需要我的原谅,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仅此而已。”
“谁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汤景芊瞪着她,“因为你,溪溪被迫出国了!只要溪溪一天回不来,这事儿咱就不算完!”
“她出国关我什么事?”
“都是你害她的!”
“你别血口喷人,只有她害我,我从来没有害过她。”阮明月说。
“我现在终于知道溪溪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汤景芊一脸厌恶,“你不要以为,挤走了溪溪,你就真能成为段家的大小姐,成为祁州的妹妹。你妈厚颜无耻赖在段家也就算了,连你都赖在段家,说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阮明月,识相点就赶紧给我滚出段家!这个家一点都不欢迎你。”
阮明月默默握紧了拳。
“我知道我留在段家于理不合,但现在是特殊情况,我母亲受伤了,我来是为了照顾她,等她好了,我自然会走。”她说着,抬眸看着汤景芊,“不过汤总监,也请你摆正自己的位置,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住在段家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赶我。”
“我和祁州要订婚了,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没听错的话,婚期是下个月十八号,现在距离下个月十八号还有二十五天,你想自居女主人,那也得等到二十五天后。”
“你……”
汤景芊被阮明月堵得语塞,气急败坏之下,抓起了走廊里摆台上的一个墨水瓶。
那是德国辉柏嘉伯爵竹叶青,墨水瓶很有设计感,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