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当然是不能发卖一人。这些人之前做什么往后还做什么。”许氏看着略显慌乱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夏云锦呢?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她过来?”
有夏云锦出面,定然能好好解决眼前之事,哪里还用得着她费心费力,少不得还要破费一笔钱财。
这时前去请老姜头的下人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管家,姜神医……”见到许氏也在,下人忙改口:“夫人,姜神医说不管。他说只负责给世子治腿,其他人生病去外面找别的大夫。”
“不管?他不是大夫吗?大夫不就是要救死扶伤吗?”许氏被下人的话惊得不轻,她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给人看诊的大夫。
下人看着许氏的神色,胆战心惊地又说道:“姜神医还说就算是夫人您病了,想要他治病也要看他心情。”
许氏气结,捂着心口退后一步,这都什么事啊!明明府里住着一位神医却还要去外面请大夫。
都是夏云锦,明知府里离不得大夫,非要将府医辞退,现在倒好下人撞树这种危急时刻,还要去外面请大夫。
还有那个片仁神医,得了侯府那么多赏金,却不肯救治别人,简直一点医德都没有。
见许氏脸色不佳,管家忙推了那人一把,“还不赶紧去外面请别的大夫,再耽误下去王婆子还有命吗?”
下人哎哎两声,转身就往外跑,差点一头撞上刚进门的老太太。
老太太看着梅香居的一片混乱倒吸一口凉气,有倒在血泊里的,还有被人拦着硬要往树上撞的,更有坐在地上哭天抹泪、撒泼打滚的。
府里的其他下人听说自己老子娘要被发卖,也一股脑的冲进梅香居,整个梅香居里外都是人。
什么前院的护卫小厮不能进后院,此时全他娘的是扯淡。
今日大小姐敢将自己的老子娘赶出候府,他们这些下人就敢将侯府给掀个底朝天。
老太太的面容宛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时的阴沉天空,布满乌云,手里的拐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
李嬷嬷上前看了看王婆子,胸口起伏着人还有气,李嬷嬷冲着老太太点了点头。
得到老太太的授意,李嬷嬷大声喊道:“大家都安静,老夫人给大家保证府里的下人一个都不发卖。”
“大小姐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将大家伙发卖出去,还拿坐大牢和家人威胁大家。”
“大小姐可是厉害得很,老奴担忧大小姐会连老夫人的话都不放在心上。”
一个婆子跪在老太太脚边,哭得鼻涕眼泪横流,“老夫人,老奴是陆家的家生子,一家老小都在侯府,大小姐却要将老奴发卖出去。
让老奴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临了却要骨肉分离,老奴这个岁数被赶出府只有死路一条。大小姐真是在逼大家伙去死呢。”
“老夫人,求您给大家做主。大小姐若真将奴婢们发卖了,定会给侯府招来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恶名。老夫人……”
满院的下人跪在老太太面前,哭诉对陆诗宁的不满,明里暗里提醒老太太只要他们走出侯府大门,不是撞侯府门口的石狮子,就是将自己知道的侯府密事给抖擞出去。
这才是老太太最害怕、最忌惮的地方,一旦这些下人被赶出去,四处散播侯府的坏话,侯府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陆诗宁一眼,瞧你干的好事!
发卖下人的事都敢做得出,真是没有一点脑子!
幸好人还在侯府,今日哪怕有一个人被赶出去,侯府的名声怕是都保不住。
老太太用拐杖敲了敲地,示意大家安静,“你们安心在府里继续当差,没人会发卖你们。老身还活着,这个家还是老身说了算。”
得了老太太的亲口保证,大家伙才放下心,纷纷给老太太磕头谢恩。
大夫也很快请来,王婆子经过一番检查,只是额头破了一个口子,血流的满脸看着吓人其实并无生命危险。
到底是破了头流了血,王婆子需要休养一阵子才能继续干活。
人没事,老太太和许氏着实松了一大口气。
为了安抚人心,老太太又做主府里的下人这个月的月钱翻倍,无端又多出一笔钱财,老太太恨不得一拐杖打在陆诗宁身上。
待院里的下人都离开,老太太目光阴沉、冷着一张脸让陆诗宁跪下。
“你可知今日差点犯下大错?你有没有想过那么多下人一旦被发卖出去会引起什么后果?”
陆诗宁还没想到其中的关键,白着一张脸,略带惊恐的大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疑惑,“祖母,宁儿只是觉得府里下人过多,这才想着发卖一些下人来减轻负担。
不过是发卖下人,能有什么后果?”陆诗宁小声地给自己辩解。
“你糊涂啊!”老太太拍着桌子,满脸的恨铁不成钢,“许氏,瞧你教的好女儿!”
老太太整个后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