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公公转身走了两步,遂又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一脸菜色似是要碎掉的陆临川,嘴角隐含讥讽。
“陆公子,杂家好心提醒一句,皇上怒火难消还望尽快处理好家事。”说完庞公公便一扭腰肢翘着兰花指离开。
陆临川怔怔地望着庞公公离开,再看欢喜的下一刻就想载歌载舞的夏家人,只觉得满腔苦涩,心里嘴里跟吞了一把黄连一样。
直到庞公公走远,周围的百姓这才敢议论出声。
“陆家可真有才,奉旨休夫可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着实让人钦佩!”
“说不得背地里他们还做了更多天怒人怨的恶事,不然皇上也不会给夏小姐做主。”
“长得像个人,却不做人事,呸,活该被休,简直是丢男人的脸。要我说陆家的那两个不要脸的母女也该沉溏,不然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良家男子。”
说话之人故意做出双手抱胸害怕的样子,惹得周围的人哈哈大笑,“你若是被陆家母女看上那简直是祖坟冒青烟,说不定一飞冲天要飞黄腾达了。”
“狗屁的飞黄腾达,老子怕被榨干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百姓们的哄笑声更大。
陆临川脸烧得慌,全身像被人拿着鞭子抽一般,双手用力地转动轮椅仓皇离开。
“小妹,走,三哥带你去陆家搬嫁妆。”夏云起的脸庞涌动着鲜亮的红晕,像涂了一层胭脂。是激动的!
他妹妹可是史上第一个有休夫圣旨的人,这份独特的荣耀,怎么不让人心潮澎湃!
就很骄傲!
琅华朝律法规定的嫁妆皆为女子的私人财产,和离后女子的嫁妆也要悉数带回,与男方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若是被休情况则有所不同,女子被休分为“七出”和“义绝”,如果是按照“七出”之条被休,女方通常无权拿回嫁妆。
而在“义绝”的情况下,如果是因为丈夫的长辈殴打妻子导致重伤而离异,妻子可以带走嫁妆,并且还可以向夫家要赔偿。
夏云锦这个奉旨休夫之人,不仅能拿回全部嫁妆,甚至还能朝陆家索要赔偿。
唐婉莹和沈舒雅对视一眼,齐齐开口,“云锦,嫂嫂跟你一起去。咱们一个铜板也不能便宜陆家。”
帮小姑子撑腰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想亲眼看着陆家人气急败坏却有无可奈何的丑陋嘴脸,道听途说哪有现场吃瓜来的有意思。
气势凛然的兄妹二人和眼里都闪着八卦之火的嫂嫂们带着几十个家丁霸气十足地前往陆家。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很快将坐着轮椅的陆临川甩在身后。
陆家门房远远地看到夏家的马车,连状况都没搞清楚就大喊出声;“少夫人回来了,快去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生病,夫人废了,全府上下都指着夏云锦回府当家做主、处理那一堆的烂摊子。
“云锦真的回来了?好好好!”老太太垂死病中惊坐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嫁出去的女人总归还是要靠着夫家的。
哪怕受再大的委屈,心里再气愤,这不还是乖乖地回来了!
老太太微勾着嘴角,三角眼里满是不屑,还以为夏云锦有多硬的骨气,她孙儿只这一次就将人带了回来。
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老太太定要夏云锦在福安堂门前跪上一个时辰,搓搓她身上的锐气。
谁家儿媳动不动就要回娘家,高兴不高兴的就给婆家甩脸子。
老太太吩咐着李嬷嬷,“让她先来福安堂。”然后又叮嘱两个曾孙。“等下见到你们嫡母就跪在她面前哭求。
现在只有她才能求得公主原谅,你们要是不想离开侯府离开京城,就给我死命的哭!”
陆闻笙和陆闻景兄弟两个重重点头,不就是哭吗?只要能留在陆家,就是哭死也行。
老太太重新躺好,摆出一副气若游丝病入膏肓的样子!
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一个下人惊慌失措地闯进福安堂,“老夫人,大事不好了,少夫人带了很多人正在汀兰苑搬东西,说是要将自己的嫁妆全都带走。”
“什么?”老太太猛地从床上坐起,“她还是陆家妇,她怎么敢的?”
那些都是陆家的,只是暂时在夏云锦的手里保管,只要夏云锦还是陆家的媳妇,总有一天汀兰苑库房里的东西都会归陆家所有。
老太太决不允许夏云锦带着嫁妆离开陆家。她用力推了李嬷嬷一下,“你快去带人拦着!还有你们两个直接去汀兰苑。”
夏云锦不来,她就让陆闻笙和陆闻景兄弟两个过去,孩子跪在她面前哭求,就不相信夏云锦能做到铁石心肠。
汀兰苑库房的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妥当,从夏云锦重生之日起,便随时做好离开的准备,夏家带来的下人们有条不紊地一箱箱往马车上搬东西。
“云锦,除了你院里的东西,侯府还有什么是你添置的,或者从你这里拿走的?”唐婉莹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