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宗祠门口,老族长再次颤着声询问:“要不还是回去吧,云锦的事便这样,族人我会劝说一二,保准不让他们对云锦说三道四。”
一旦夏太傅这一支自请出族,以后双方便再无瓜葛,整个夏氏一族再无半分优势可言。
为了一件尚未发生可能会影响子孙辈名声的事,而断了全族利益,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
老族长已经有些后悔今日带着族人上门。
“族长,不必再劝,开祠堂吧!”夏太傅面色平静无波。
“你家人不齐,不若等浔舟父子回来再商议?”老族长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将希望放在人员不齐之上。
“不必,我乃一家之主,这事我说了算。浔舟父子在场的话说不定祠堂门他们会亲自去开。”
老族长双肩都耷拉下来,这是铁了心要出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他虽然辈分上能压人一辈,却是无任何官职的白身。哪怕他是族长,其实族里一些重要的大事还是要夏太傅定夺。
身在官场久居高位积攒下的威压还是很能震慑人心,一旦夏太傅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老族长看着手心,终究是什么都没抓住。
“开祠!”
纵使再不愿,老族长还是喊人打开祠堂的大门。
夏太傅带着夏家众人率先进了祠堂,随后便跪在祖宗牌位面前,“不肖子孙夏凌霄因家中琐事不愿牵连族人,故请出族。
列祖列宗在上,请受不肖子孙叩拜……”夏太傅说了一堆他们这一支如何不孝的话,然后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头。
族谱已经摆在祖宗牌位前,老族长抓着笔的手都在哆嗦,此时他心头颇为难受和沉重。
族谱,从来都是在里面添丁加名,除去某个族人还从未发生过。现在要除去的还是一大家子,族里最出息的一家。
唉!就真的下不去手!
“当真要出族?”老族长还想再争取一下。
夏太傅淡淡说道:“二叔,以后逢年过节侄子还是会派人前去家里送礼。”
至于其他,那便没了。
老族长抓着笔,翻了好几下才翻到他们这一支。
“夏凌霄,生于……时年六十二,除名。”一笔画下去,老族长的心都跟着疼了一下。
门外的族人更是抻着脖子往里看,心里不断喊着别画,别画……
“夏浔舟,生于……时年四十五岁,除名。”
……
每念一个名字,每在族谱上画一笔,老族长和那些族人都唉唉地叹气一声。
后悔,大家都后悔。
除完名,夏氏族人都是一脸吃了屎的难看之色,倒是夏云锦一家脸上洋溢着喜色。
“祖父,既然出族那就断得干脆些,将断亲书也一并写了吧。以免以后咱家犯个什么事连累人家。”
夏云起早就看这些族人不顺眼,有这个机会还不断个干净。只出族怕是不少人还会认为他们还是一家人。
有了断亲书以后大家便无任何关系,只是比较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老族长心头像坠了千斤大石沉甸甸的,“何至于此?难道再见连人都要视作不认识?”
一封断亲书以后见面形容陌路,以后族人有事还如何登门求助?
“云起考虑得周全,就这么办。”夏太傅像是没听到老族长的话一样。
总归都出了族,写下断亲书也不费事,却能让他们一家以绝后患,自此再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事情都办完,夏云起便拿着双方写了名按了手印的断亲书去官府备案。
他们一家可以新开自己的族谱,将来自己也能是老祖宗,想到这个夏云起的嘴角就咧到了耳朵根。
以后小妹再也不必担忧影响族人的名声,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而活。
从祠堂出来,只见日头高悬,夏氏一族全都垂头丧气跟打了蔫的茄子一样。本想去讨个说法,哪知人家彻底同他们划清界限。
看着高空刺眼的太阳,今日就不该出门!
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暗处盯着夏家动静的常松很快便飞奔回凌王府。
“殿下,还真被娘娘猜对了。今日一早夏氏族人便去了太傅府,您猜怎么着?老太傅是如何做的?”
谢煜给了常松一个凉凉的眼神,“胆大了啊?敢让本王猜了啊!”
常松只觉得头皮一紧,绷直了身子正欲开口,又听谢煜说道:“本王猜老太傅同族人撇清关系。”
“殿下,牛!”常松朝着谢煜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主子,猜得好猜的妙猜的呱呱叫!老太傅一家自请出族……”
常松叭叭叭地将自己所见所闻分毫不差的告诉谢煜,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声情并茂。
“老太傅可真令人佩服,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