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头尽职尽责地守在屋内,脑中一遍一遍想着刚刚夏云锦走针的手法,确信自己从未见过。
殿下中的是失传已久的奇毒,搞不好这样的下针方式也是什么失传的针法。
老姜头心里像燃着一把旺火,就等着解毒结束后讨教一二。
随着时间的推移,谢煜感到一股暖流游走于经脉之间,原本沉重的身体似乎轻了几分。
这份轻松没持续多久,身上便开始刺痛,深入骨髓的痛比他以往受伤都要强烈许多。
谢煜咬紧牙关忍着,一层一层的汗从身上冒出,很快将身下的床铺打湿。
半个时辰艰难的熬过去,待全部金针被夏云锦收回,谢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腹内翻江倒海的疼,内脏器官像错位拧巴在一起。谢煜脸色苍白,嘴唇上血色褪尽。
若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还以为床上躺的是一个纸糊的假人,还未点朱唇的假人。
老姜头拿着帕子给他擦汗,拧帕子时都能听到滴滴答答水落在水盆里的声音。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王妃,药熬好了!”
老姜头过去开门取药,一碗黑乎乎冒着热气的汤药,难闻的药味直冲天灵盖。饶是老姜头同药材打了一辈子交道,都没闻过这么难闻的药。
这药怕是难以入口,也不知殿下能不能喝得下去,老姜头嫌弃的就差捂着鼻子了。
“第一次解毒时间长且疼痛难熬,随着毒素的逐渐排出,后面的几次会愈加轻松。待你吐出毒血后再喝药。”
随着夏云锦的话落,谢煜闻着那冲鼻的药味,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血气中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两股味道夹杂在一起,老姜头都没忍住干呕一声。倒是夏云锦面色如常,像嗅觉失灵一样。
“殿下,喝药吧!”夏云锦将药端到谢煜眼前,“药苦难闻,殿下忍着些。”
谢煜盯着黑乎乎的汤药,有一瞬间他是真的不想喝。脑中闪过前世凄惨的死状,谢煜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
同死相比,这碗难闻又剧苦的药算得了什么!
夏云锦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蜜饯,飞快地塞到谢煜的口中,“压压味道。”说完便自顾收拾金针,不敢再看谢煜一眼。
蜜饯的甜味还是淡了些,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只是这颗蜜饯是夏云锦喂的,谢煜便再也觉不出苦味。
“夏姑娘,老头子想请教一下,今日你使用的针法可有什么名堂?”
这针法是夏云锦前世死后跟着医仙学的,对于这些她早已想好说辞。
“姜神医,这叫九幽通神针。也是云锦儿时机缘巧合遇到一位云游神医教的,自那之后云锦再无见过那位白胡子神医。”
夏云锦脸上露出一副担忧之色,“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那位神医是否还在世。云锦还是很想再见一见他老人家的。”
一句话直接绝了姜神医询问她师从何人的想法。
九幽通神针?
老姜头拧眉思索,好像他并未听说过这个针法。失传的医书有不少,一定是哪本医书上面记载的。
老姜头有些惋惜。
“不过,云锦的医术有限,想同姜神医讨教一二,不知姜神医是否愿意?”
峰回路转,老姜头哪有不愿意的,自然爽快答。心里对夏云锦越发喜欢,这点事还顾忌着他那张老脸。
想起陆家的事情,老姜头想问问夏云锦的意思,那陆贱人的腿还要不要继续治疗。
“夏姑娘,老夫有一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殿下在这里,两人已经是皇上赐婚的未婚夫妻,他要说的是夏姑娘前夫家的事,当着殿下的面,总归是不太好。
两人去了外间,老姜头开门见山地问道:“夏姑娘,老夫现在还留下陆家给那陆贱男治腿,如今你已离府,若是不需治疗便不再搭理他们。”
说话的时候老姜头还故意压低声音,生怕被谢煜听到。
老姜头不知道夏云锦的那些前尘往事,只是觉得当初是夏云锦要他去给陆临川治腿,如今她已脱离陆家,他自然也不用继续做违心的事。
“治,您都收了人家的银子,不治则是理亏。陆家老太太还是有些家底的,医药费大可不必给他们省着,倒是可以加大些药量,让他加快痊愈。”
好的越快,将来遭反噬的副作用越大。
“好,老夫一定给他治得看不出半点毛病。”
谢煜已经穿好衣服出来,之前因为疼痛变得苍白的脸已经恢复红润,双腿的阻滞之感也消失大半。
“殿下,解毒之后还是要装作中毒已深的样子,正常按照毒素的发展,过个几日殿下的眼睛会完全失明,腿亦酸软无力,出行需要坐轮椅。”
“好!”谢煜的眸子染着笑意,眸光落在夏云锦的脸色,亮得像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