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韩国公府。
散朝后,胡惟庸中书省都没去,径直来到韩国公府找李善长。
“恩师,那些勋贵,把您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今日上朝,别说上折子请罪,就是一个站出来说句话的都没有。”
李善长闻言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那你这个丞相是怎么当的?”
“他们有过错,你不知道申饬一下?你就没提醒他们昨日老夫说的话?!”
胡惟庸面露难色道:“恩师,您也知道,学生,学生当年在义军中,资历浅薄。”
“这些公侯,平日里对学生还算客气,可若是真的到了事上,学生说话也不管用啊!”
胡惟庸说的倒也是真心话。
他是怎么一步步从曾经的一个县令,到被他李善长赏识,再引荐给朱元璋,再到隐忍多年,最终顺利成为权倾朝野的中书省丞相,李善长最清楚不过!
那些淮西勋贵,早就跋扈惯了,再加上比胡惟庸资历更老,功劳更大,根本就没把胡惟庸放在眼里。
甚至可以说,完全就是在利用胡惟庸这个丞相来成为他们贪墨的工具!
李善长一脸怒容道:
“你告诉冯胜他们,三天之内见不到他们请罪奏折,他们这些破事,老夫就不管了!”
“还有耿炳文他们那些领兵在外的,派人去送信!”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躲躲藏藏,就别怪老夫不讲情面!”
听着李善长的话,胡惟庸感动的无以复加。
“恩师大恩,学生没齿不忘!”
李善长摆了摆手道:“行了,我为了什么,你应该知道。”
“我虽然不问政事,但是朝中何处没有我的门生弟子?”
“上位出身淮西,淮西子弟遍布朝堂,都以我马首是瞻,这些人,没几个是干净的,若是案发,整个淮西党都难以保全!”
“我和刘伯温虽然没有亲口承认过什么淮西浙东两党,但是你们这些门生弟子却自发站队,让我们难做!”
原本,李善长和刘伯温,只是君子之争。
但是自从他们两人的学生胡惟庸和杨宪开始相斗之后,这淮西和浙东两党之事算是做实了!
从义军开始李善长便喜欢和刘伯温明争暗斗。
但是往往刘伯温都是从不在意。
但刘伯温越是如此,李善长就越是不服气,要和刘伯温斗个高低!
就连朱元璋都对此时乐见其成,让两人一个掌管中书省,一个掌管御史台!
只是后来刘伯温和李善长相继退出朝堂,淮西党在胡惟庸的带领下开始一家独大。
其实胡惟庸心知肚明,就算是朱元璋要动整个淮西党,也绝不可能会对李善长下手。
他不过是不想看到淮西党被打压之后,一蹶不振,被浙东党反过来压制而已。
胡惟庸试探性地问道:“恩公,这么多年,您和刘公还是……”
李善长抬手打断胡惟庸道:
“行了,你先回去告诉冯胜他们吧。”
胡惟庸眉眼一低,朝李善长拱手道:
“学生告辞!”
……
……
三日后,不出朱标所料。
朱元璋接到徐达的战报,两路大军皆已脱困,各自归营。
曹国公李文忠,长兴侯耿炳文,随徐达一同返回应天。
朱标看完这封战报笑道:“父皇以为如何?”
朱元璋合上手中的战报。
“嘿,你小子神了,还真跟你猜的丝毫不错。”
“天德这小子根本就没和扩廓交手,解救出两路兵马就启程返回。”
朱标卖个关子道:“父皇想知道具体原因?”
朱元璋瞥了他一眼。
“咱不想知道。”
朱元璋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没憋好屁!
自己要是开口问了,指不定他又提什么条件呢。
见到朱元璋不问,朱标也不急,就在那里看着朱元璋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朱元璋最先沉不住气,叹了口气道:
“行了,说吧,你想干啥?”
朱标笑道:“父皇还在暗中用着检校吧?”
闻言,朱元璋顿时警惕了起来。
这事,他可从没跟任何人说过。
检校的那些察子也都机灵的紧,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而且标儿的东宫,只有暗中保护他的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让他察觉!
只是朱元璋不知道的是,朱标的体质经过系统改善,感知力早已远超常人。
他很少出宫,宫中极为安全,自然没有暗中的察子保护朱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