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太子府。
朱棣抱着朱柏来看朱标。
“老四,你最近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朱棣把双手叠在桌子上,又把脸趴了上去叹气道:
“别提了。”
“宋夫子受伤告假了。”
“可累苦了我们。”
“留下一大堆的课业,我实在是读不进去书了,就来看看大哥。”
朱标笑着在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你啊,就不是读书的料!”
朱棣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可不是!”
“要不大哥你跟父皇说说,以后不要别让我去大本堂了吧。”
朱标笑道:“大哥这里还真有个差事交给你。”
闻言,朱棣眼前猛然一亮。
“什么差事,是去大都督府,还是京营?”
朱标神秘一笑。
“好久没骑马了,走,跟我出宫。”
闻言,朱棣一愣,但是朱标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朱棣见状连忙要抱起朱柏跟上。
朱标回过头来说道:“就不用带老十二了,让他留在这跟雄英玩吧。”
朱棣依言连忙跟上朱标。
东宫的太监很快就为朱标和朱棣备好了马。
朱标和朱棣率先纵马,东宫的一队护卫也紧随其后。
等到人马疾驰出皇城之后,一处墙边缓缓走出一位身披紫花罩甲的年轻男子,正是刚刚担任东宫亲卫百户的朱暹!
看着朱标和朱棣离去的方向,朱暹不敢再跟!
因为城外已然没有了任何能遮挡身形的地方。
而在朱暹身后,还有一位身穿飞鱼服的魁梧男子眼神森然地从后方盯着朱暹。
带着朱棣出宫之后,朱标和朱棣坐到田边的凉亭中。
早有随行的宦官为他们摆上了茶水和殿下。
等到朱棣和朱标落座之后,一旁侍立的太监十分有眼力见的为他们倒上茶水。
朱棣问道:“大哥,你说的差事什么啊?”
朱标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
“老四,你知道这地里中的什么吗?”
朱棣漫不经心地回答道:“知道啊,是稻米。”
“那你知道,这一亩地,能出几石稻米吗?”
朱棣不假思索地说道:“我记得听父皇说过,一亩地能产四石稻米就已经很多了。”
“我看这收成也一般,最多出个三石就顶天了!”
朱标微微一笑。
他还真没想到一向大大咧咧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上心的朱棣还能答上来这个。
朱标又问道:“那你知道,我大明官员,最小的从九品官,每年的俸禄时多少吗?”
朱棣不假思索道:“当然知道,从九品官员,年俸六十石,还有三十贯的俸钞。”
朱标感慨道:“六十石,这一亩地才出这么三石米,光一个从九品的小官,便要二十亩地来养活!”
“天下官员何止数百?”
“各地的税收方一送到户部,每一笔的开支都会摆到父皇的御案上。”
“这些钱粮,在库房中放不了几天,各地的军饷,官员的俸禄,便会被拨出去。”
“一年到头,父皇带着我们省吃俭用,户部也剩不了多少存银存粮。”
朱标喝了口茶叹息道:“大明官员的俸禄确实不高。”
“但是大明立国之初,百废待兴,百姓荒废的田亩还没变成熟地,能有多少的税收?”
朱棣忍了忍说道:
“这个问题,在大本堂时,我曾问过宋夫子。”
“大明每年的税收实在是太少,根本不够用。”
“可是宋夫子说,国朝初立,百废待兴。”
“唯有苦一苦百姓,方能将士用命,百官齐心,大明才能更快富庶。”
朱标冷笑道:“苦一苦百姓?”
“当年父皇为何起义?还不是官逼民反?”
“天底下,什么都苦得,连你我都和父皇都苦得,可唯独苦不得百姓!”
“一家哭总好过一路哭,百官哭总好过百姓哭!”
“为何不能是先苦一苦百官,给百姓更多的时间去开荒,去耕种?”
听着朱标的话,朱棣无言以对。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百姓因为苦不堪言揭竿而起的。
还真没听说过官员会因为吃不饱肚子揭竿而起的!
朱标看向朱棣道:“可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偏偏有些人不想懂。”
“以各种手段欺压百姓侵吞田产!”
朱棣问道:“大哥说的那些勋贵吧?”
朱标申饬百官,废了免死铁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