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门外,等到李善长和孔希学的背影消失不见,朱标的身形竟是缓缓走出。
他看向两人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令人不寒而栗。
“去派人告诉诚意伯,这段时间,让他多加留心。”
朱标身后的李恒弓腰答道:“是,太子爷!”
……
……
诚意伯府。
刘琏看着自己老爹近来心情大好,连带着被病痛折磨的蜡黄的脸色都带上了一丝血色,不由得问道:
“父亲,您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虚名吗?”
刘伯温摇头道:“琏儿,这可不是虚名。”
“虽说爹从来不想着做什么柱国大臣,但是能为天下读书人走出儒家的牢笼,真正做到化育天下,这才是为父所愿。”
听见这话,刘琏不由得肃然起敬!
父亲的胸襟和愿景,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
……
山东,某处乡塾中。
城门告示处,看着官府贴出来的告示,那些读书人全都傻了眼。
“朝廷要重开科举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们读书这么多年,还以为再无出头之日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次科举考试,不再是和洪武三年那次一样考八股文了,而是直接以白话形式进行考试。”
“是啊,这些年来,我就盼着朝廷能重开科举,每日钻研八股,头发都白了不少啊。这下子再也不用为什么平仄和对偶发愁了。”
“这次,我定要参加科举,一举夺魁!”
看着城门上的告示,在场的一些读书人,全都忍不住心潮澎湃!
似他们这般的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读书人,从古至今都不在少数。
再加上上次洪武三年那场大试,他们北方学子竟然无一人入围。
这些读书人心中都憋着一口气,誓要在下次的科举中一雪前耻。
“那日后,咱们就不用再费劲心思研究八股,而只需要将全部精力放到研究务实的学问上即可!”
“距离乡试还有许多时间,我定能在这段时间中再将学问精通一些!”
一名身穿儒杉的年轻读书人看着告示默默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道。
而在场的读书人,几乎与他都是同样的想法。
甚至他们心中,对着朱明王朝的朝廷又有了一种截然不同的看法。
从八股文到白话文,这就意味着朝廷取士从华而不实的务虚变成直来直去只考校真正学问的务实。
……
……
皇宫,御书房。
朱标正坐在御案前翻看各地送来的奏折。
朱元璋走进来以后看到这一幕,顿时怔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日后标儿登基的样子。
一个年轻的皇帝心怀天下,正在为了天下百姓处理一条条繁琐的政务。
不过,咋总感觉差点啥呢?
嗯,好像是差件龙袍。
如此想着,朱元璋竟是生出了一种脱下自己身上的龙袍给朱标披上的感觉。
“爹,你来了。”
朱标一抬头便看到朱元璋正怔怔出神的看着自己。
被朱这么一喊,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现在还不是皇帝呢!
他当即板着脸道:“那是咱的座啊。”
“你想干啥?想篡位啊你?”
这话,若是朱元璋对着别人说,那必然是会将对方吓得磕头求饶。
但是对朱标而言,就像是打趣一般。
太子爷根本就不怕他,只是站起身给朱元璋让个位置,在一旁寻了个椅子坐下道:
“这段时间,李善长他们可能会有所动作。”
朱元璋看了一眼桌子上朱标批阅的几道奏折,有些欣慰,好儿子啊,都知道替咱分忧了!
不过他还是假装淡定地问道:
“你咋知道的?”
“李善长和孔希学达成了合作,两人算是狼狈为奸各取所需吧。”
朱元璋疑惑道:“李善长有什么要求到的儒家的?”
“这位韩国公是要想要靠儒家扳倒刘伯温。”
朱元璋冷哼道:“刘伯温这么多年来一直不争不抢,咋地,人家执掌个翰林院就坐不住了?那老东西当年执掌中书省的时候,人家刘伯温还给他道贺呢。”
朱标轻笑道:“刘先生的心中是大义,而李善长的心中,他自己的利益,是要高于一切的。”
“这个咱知道。”朱元璋就像是给朱标上课一样,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
“但是咱告诉你,身为皇帝,刘伯温这样的人,要用,要大用,但是不可使其身居高位,否则,最终会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