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娇收拾好自己,喝了解酒汤还吃了些清淡的早点,这才慢悠悠地走去慈安堂。
到了的时候,就瞧见徐氏坐在慈安堂明间的檀木椅上与旁人说笑着。
她边上坐着二夫人,还有一位穿着素白云纱的女子,沈云娇待走近了些,发现竟然是方紫玉。
沈云娇心里微微诧异了些,她们几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裴二夫人率先瞧见了沈云娇,不屑地哼了一声,撇头装作不看见。
沈云娇今日穿着丁香色的曳步裙,裙边用金线绣着精致的兰花纹,纤细的身段如同雨后江南的一抹流烟,她带着银色镶琉璃挂铃铛的手镯,走起路来带着些清脆声响,反而更加增添风情。
沈云娇上前行了个礼,“母亲好,二婶好。”
“哪家婆母生病,儿媳还打扮得如此招摇?”裴二夫人冷言道。
沈云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又佯作为难状,“哎呀,二婶,这可是我房内最素净的一套了。”
“你!”裴二夫人一听差点儿坐不住了,徐氏递了个眼光给她。
裴二婶深吸一口气,笑得有些恨恨的,“今日找你来,是想让你教一教方姑娘规矩的。”
方紫玉一听提到自己了,便悠悠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夫人、二夫人。”
然后便坐了下来,目光直视前方,看都不看沈云娇一眼。
沈云娇心想,方紫玉真是有够愚蠢,会跟徐氏她们混在一起。
徐氏打量了沈云娇几眼,不冷不淡地说道:“从前免去你的伺候,是因为体谅你初为新妇;这几日我身上不爽快,既然是你给我治好的病,那免不了你多辛苦些。”
体谅?
沈云娇在心底冷笑了声,是体谅自己还是惧怕她背后的沈家势力?
“嫂子你可真是大好人,换成我可没这么好脾性。嫂嫂你劳苦功高,辛辛苦苦把持整个国公府,这其中辛苦,我们旁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裴二夫人堆起笑容边拍着徐氏的马屁,边瞟了一眼沈云娇后说道:“百善孝为先,自古媳妇伺候婆母天经地义,哪还容得了她拒绝?”
沈云娇笑了笑,从容应道:“二婶婶说的有道理,那就让我来伺候母亲吧。”
见她如此爽快,厅内三人都微微愣住。
徐氏心里想,这沈云娇前几天像是突然发魇般与她互呛,搞的她面子都丢尽。
但今日一看,为了自己的儿子,她还不是得乖乖做小伏低,服侍自己?
一想到这高贵的丞相之女被自己狠狠地踩在脚下蹂躏,徐氏内心还是有些许隐秘的痛快。
不仅是徐氏,方紫玉也在心里暗暗期待着,沈云娇等下该是怎么狼狈。
徐氏摆摆手,站在门外的丫鬟端来一个圆木盘子,上面有一白色瓷盅,瓷盅里是一碗热腾腾的灵芝汤。
“方姑娘,我们伺候长辈,就得在身侧,长辈不叫坐下,你可得千万恭敬站着。就连倒茶喂汤也是此理。”裴二夫人笑吟吟地对方紫玉说道。
方紫玉在一旁乖巧听着,又瞧了瞧站着不动的沈云娇,佯作虚心道,“主母可否教一教?”
沈云娇真的笑死,她过来的时候摩拳擦掌了好一会儿,以为会有什么高级招数等着她,就这?
“母亲,儿媳这就来伺候您喝汤。”沈云娇莲步款款走到徐氏面前。
她拿起瓷盅,上面滚烫的温度瞬间传到指尖。
“嘶——”她吃痛轻呼,裴二夫人在旁边赶紧催促道,“动作可得麻利点,不然等下汤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徐氏嗤笑一声说道:“高门贵女就是娇气。”
哼,你等着。
沈云娇忍着疼,舀起一勺,假装用嘴吹了吹那勺子里透亮的汁水,朝徐氏递了过去。
徐氏自然而然就张开嘴,享受着沈云娇的服侍。
恰在那勺灵芝汤要送入嘴边时,沈云娇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随着她身体的晃动,大部分滚烫的汤汁就洒在了徐氏的身上,还有几点沈云娇顺便故意泼到了裴二夫人的腿上。
“啊!”
徐氏身上虽铺着一块软毛褥子,但薄薄一层,很快被滚烫的汁水渗透,她连忙站了起来尖叫着。
沈云娇往后退了一步,半是惭愧半是懊恼说道,“母亲息怒,我前日落水着了风寒,咳咳咳,如今还没大好。”
“不小心把汤水洒在母亲和二婶身上,真是该死,请母亲和二婶恕罪。”
虽是道歉,沈云娇脸上并无半分歉疚。
“你!你是故意的!”裴二夫人龇牙咧嘴地说道。
“不是的,我只是还没学会,多学几次就好。”沈云娇装做楚楚可怜地回答道,说完又咳了几声。
徐氏老脸此刻十分阴沉,还好她身上盖着一层东西,不然这碗热汤下去,她多半是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