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衙差用杀威棍齐声敲击着地面,肃杀的气氛弥漫。
普通人进了衙门,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下,恐怕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许仙也感觉到了压抑,心里很愤怒,他有一种冲动,就是一拳打爆上面那位杜知县的头。
当然了,他更想打爆的是跪在他旁边的陈义的头。
无凭无据,居然跑来衙门击鼓鸣冤,还死咬着他不放。
看在陈义死了儿子的份上,许仙决定暂缓这种冲动。
转念一想,许仙觉得自己很不冷静,这不是正常人为人处世的态度。
许仙发现,经历过一系列磨难后,他的性格变得有点偏激,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确定对方是敌人后,出手不需要留情,在未确定敌友的情况下,应该冷静一点。
许仙刚冷静下来,杜知县的话差点让他火冒三丈。
杜知县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道:
“陈三,你自恃有功名在身,骄横跋扈,鱼肉乡里,如此种种罪行,馨竹难书。
陈彪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劝诫了你几句,你就残忍地将其杀害。
你的种种恶行,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本官今天要为民做主,将你这个恶霸绳之以法。
本官不想听你任何的狡辩,聪明的,就赶快跪下来交待罪状。
如若不然,本官可就要大刑伺候了。”
许仙差点被杜知县气笑了,冷声道:
“杜知县好大的官威呀!
你这个知县究竟是怎么当的?
难道是靠坑蒙得来的?”
杜知县抱拳道:
“本官十年寒窗苦读,才有了今日的功名,你一个小小的秀才,也敢胡言乱语?
惹恼了本官,本官革了你的功名,将你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得到秀才资格,是进入士大夫阶层的最低门坎,成为秀才即代表有了功名在身。
秀才头上有一个包头发的方巾和外面穿的儒衫。
在地方上受到一定的尊重,亦有各种特权,例如免除差徭,见知县时不用下跪、知县不可随意对其用刑、遇公事可禀见知县等等。
知县没有权利剥夺其秀才的身份,不过他可以向上申请,一省的提学官可以剥夺其秀才身份。
杜知县要革去许仙的功名,要么是在吹牛,要么就是没读过书,不懂这些。
许仙问道:
“姓杜的,你是不是没读过书?而你的官是买来的?”
人们刚开始听说买-官制度,第一个想到的一定会是一些人贪污受贿,在考试上面作弊,来让那些出钱的人考取功名。
但其实并非如此,楚朝的买-官制度其实是出自皇帝之手。
在楚太宗时期,由于国库空虚,而百姓赋税也不能增加太高,于是他就想到了一个方法——卖-官。
他认为一些富人的粮食都是多余的,所以他刚开始只是允许利用粮食来换取官职。
每一千石粮食是一级官级,给的粮食越多官职越大。
于是在这时各种富豪便纷纷出粮食,但是随着买-官制度的成熟,最后买-官的要求却越来越高。
自从楚太宗带头之后,后期的一些皇帝都会通过买-官制度来提各种各样的要求。
例如在楚仁宗时期,战争频繁,许多城池都被攻打而导致围墙破漏的现象,而当时楚朝的粮草又充足,所以楚朝再也不用利用买-官制度来征集粮草。
于是楚仁宗就想到了一个办法,让那些想做官的富豪帮忙修建城池。
凡是参与修建城池,出了一些钱财之力,就可以获取官职,谁修建的好,官职就越大。
买-官制度虽然流行了,但并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买-官,国家只有在国家需要物资之际,还有危急存亡之际,才会实行这种买-官制度。
而随着买-官制度的盛行,国家政治经济逐渐下到了一个很低的层面,这时皇帝才逐渐意识到买-官制度的坏处,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实行这种制度了。
到楚徽宗时,国库空虚,而皇帝对财富的渴求也比较的强烈。
楚徽宗敛财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花石岗,另一种是卖-官。
楚徽宗重拾祖宗抛弃的糟粕,把敛财做到了极致。
杜知县家里比较有钱,就买个官来做做了。
杜知县虽然做官了,因为不是通过科举考的功名。
因为自卑作祟,杜知县对读书人非常的鄙视,被他逮到读书人的错处了,就往死里整。
许仙是秀才,是读书人,这个身份已经让杜知县很不高兴了。
陈义跪得那么拘谨,而许仙却长身而立,满脸都是读书人的文人傲骨,完全没有将他这个知县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