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澄山回到家后,一进门,就被告知,凤罡偶感风寒,高烧不退。妻子为此,已衣不解带,守护连日。
当赖澄山见到病得不省人事的幼子及憔悴又焦灼的妻子时,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赖夫人因已痛失过两个儿子,怕再会经历一场丧子之痛,情绪激动之下,哭求丈夫:“老爷……先是凤歧和凤扬都是死于非命,后是凤鸣变成了痴傻。如今……凤罡他尚在襁褓,就要受病痛折磨……若是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天谴,你我夫妻,本为一体,再重的报应,我也能承受……可若是,要我们的儿子也受到连累,就太残忍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啊!老爷,我求求你,你不要再给人看风水了!你收山吧!就当是给凤鸣和凤罡积点德吧……老爷……”说着便要下跪。
赖澄山赶紧扶起妻子安慰:“夫人,你切莫要太过激动了……你要保重身体啊!凤罡还这么小,凤鸣又……唉,你若有什么万一,叫他们怎么办啊!我这不是已经准备收山了嘛……”
赖夫人遂哭责:“那你还答应那位秦老爷,替他看山坟……”
赖澄山叹了口气道:“是,我是答应了秦老爷。如今,也已经替他寻得一个宝穴,还是难得一见的龙在九天穴。就待秦老爷敲定黄道吉日,我安设好护穴阵,便可功成身退了……”
赖夫人遂指着病床上的幼子,问丈夫:“那你就不顾凤罡的死活了吗?万一他要是挨不过……”她话未说完,已泣不成声。
赖澄山愁苦地道:“夫人,凤罡也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顾他死活呢!这样……我听说,人称赛扁鹊的纪元尘,云游至邻镇,我这就连夜去邻镇,请他来给凤罡看病……顺便也让他替凤鸣看看……”说着,匆匆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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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时分,赖澄山将纪元尘请了回来。
经过纪元尘的诊治后,赖凤罡终于退了烧。
但看纪元尘的脸色,仍有些凝重。赖澄山遂询问:“纪神医,犬儿的病可有大碍?”
纪元尘先是观察了一下赖夫人的气色,随后捋了捋胡须,问赖澄山:“恕老朽唐突,尊夫人可是生产过多次?”
赖澄山遂答:“神医灼见,内人前后替我赖家育有四子……可惜,前两个不幸早亡……余下的三儿又患有痴傻症,如今这小儿……”
纪元尘摇头微叹后,言道:“这就是了……妇人天生纤弱,若再经历多次生产,更易伤元气。再加上,尊夫人曾两度承受丧子之痛。又于忧愁伤痛期间再次怀胎,即使调养得再得当,母体元气折损,必引致孩子本身不足。照这种情形来看,赖大师的这位令郎,难免体弱多病,药不离身……”
赖夫人一听,不禁悲从中来,伏在床头抹起了眼泪,赖澄山则发出一声长叹。
转而,赖澄山调整了情绪后,对纪元尘道:“那烦请神医,替赖某的三子凤鸣诊看诊看……”
纪元尘点点头后,起身提着药箱,随赖澄山出了房间。
二人来到另一个小院子,只见赖凤鸣呆坐在树下。
赖澄山遂上前呼唤儿子:“凤鸣,凤鸣啊……爹带了大夫来,你要乖乖的配合,知道吗?”
赖凤鸣却似听不见,仍自呆坐着不动。
纪元尘遂坐下来,依次替赖凤鸣把脉、观气色、察看眼神和头颅。
随后,他向赖澄山提问:“但不知令郎是何故变为痴傻的?”
赖澄山叹气道:“凤鸣自目睹他二哥凤扬溺毙后,就变成这样了……”
纪元尘凝重地道:“原来如此……令郎是受惊过度,以致心窍自闭,耳不辨声、目不识人……此乃心病,非药石能够根除的……恕老朽,不敢妄言药到病除,只能开些通窍清神的丹药为辅。最重要的,还是得靠至亲的关怀,和他自己的意念了……”说着,从药箱里取出纸笔来写药方。
少时,纪元尘分别写好赖凤鸣和赖凤罡的药方后,便告辞而去。
赖澄山手握两张药方,看着依旧傻坐在那里的赖凤鸣,再抬头看看赖凤罡的住处方向,不由抚额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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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一个午后
赖澄山正在书房里,耐着性子,尝试教赖凤鸣写字,赖夫人则与奶娘忙着哄赖凤罡吃药。
这时候,忽见一名仆从来向赖澄山通报:“禀大师,门外来了几个外地人,吵吵嚷嚷的,还,还辱骂大师您……”
赖澄山闻言,错愕问:“哦……那可曾向他们询问过因由?”
仆从遂答:“那些人群情激动……但零星听到,一个浑身是伤的汉子,像是个带头的,说什么,掘人祖坟,丧尽天良……”
赖澄山听得一头雾水,遂安抚了儿子几句后,出房去了解。
赖澄山刚走到大门口,就见一个浑身是伤的男子,正指着自家的门楣,向过往路人控诉着。
他遂走上前,向那男子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