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山下,一个简易的木棚里,赖布衣正自打坐入定中。
不远处,只见宗泽和赖夫人朝这边走来。
二人到了近前后,宗泽刚喊了声:“布衣……”
就听赖夫人责备儿子道:“布衣,你都不说一声,就来了网山,还要在此结庐,你是怎么想的呀?你,你是要气煞为娘吗?”
赖布衣听到有说话声,收功后缓缓睁开眼睛来看。
当他看到宗泽和母亲站在面前时,先是一愣。
随即,他眉头一皱,对母亲道:“娘啊!您来做什么嘛!”
赖夫人气起,甩出句:“我来做什么?我是来打醒你这个忤逆子的!”说着,抬手就给儿子耳光。
赖布衣随手挡开母亲的手后,不耐的道:“娘!你干什么呀!”
赖夫人见儿子居然敢还手,更觉来气,待要加以责骂,却听宗泽劝道:“赖夫人,请息怒,有什么话,好好说……”
却见赖夫人红了眼眶,哽咽着道了句:“我真是白疼他一场!”
转而,她指着儿子,委屈的冲着空中诉道:“老爷,你看到没,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乖儿子……”
赖布衣见状,抚额后,无奈的道:“娘啊!你不要再这样子,好不好?我又没做什么,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想静一静而已,你能不能不……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一阵子啊!”
宗泽急于有事问赖布衣,遂再度劝赖夫人:“赖夫人,不如你去一旁坐着休息一下,让我来劝劝布衣……”
待赖夫人走开后,宗泽即直言而问:“布衣,当初,皇上渡江之时,那匹泥马,是不是你作法驱使的?”
赖布衣闻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反问:“你怎么会知道的?”
旋即,他发现说漏了嘴,待要改口否认,却见赖夫人,急转回身来问:“什么?布衣,勤王渡江的人是你?那为什么,是天华当了国师?你为什么……”
宗泽也跟着追问:“是啊,既然,勤王的人是你,何以要将功劳拱手让于他人?”
赖布衣摇头道:“天华不是他人,他是我兄弟,我是想帮……”
未等他说完,赖夫人便又急又气的打断:“布衣!你怎么帮人都可以,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前程去帮呢?你,你真是糊涂啊!”
赖布衣辩解道:“娘啊!什么前程?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无心于名利,天华不同,他需要……再说了,爹说过,我若选择风水,就和富贵荣华无缘……”
宗泽听到此,打断问道:“布衣,你不是相信人定胜天的吗?你替别人争取,为什么不为自己争取呢?“
赖布衣听了此言,不禁微有所动。
宗泽遂又问:“那黄金谷护龙阵,想来,也是你假傅天华之手,而设的吧?”
赖布衣忙声明道:“也不全是我做的,天华对风水也有一定的天赋,不然,我也帮不上他……”
宗泽笑道:“布衣,以你的才华,只当一名区区的风水师,实在是太大材小用了,你应该,多为朝廷、为百姓,着想才是啊……”
但听赖夫人附和道:“对啊,布衣,你不是总想着你爹吗?那你与其在这里,空守着你爹,不如还他心愿,入仕途……”
赖布衣却摇头道:“不行,我不可以……”
赖夫人打断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你爹一开始就是要你入仕途的,是你自己非要选风水,你爹才跟你说了选风水的后果。如今,你重新选,还不晚,只要你放弃了风水,那不就,不会影响你的前途,以及姻缘了吗?”
赖布衣再次郑重声明:“以风水助人,是我毕生之志,我绝对不会更改初衷!”
但听宗泽问道:“那你就不管你那个兄弟了?你将功劳让与他,就算帮了他?那你就不怕他胜任不了?又或是……”
他话未说完,就听赖布衣担忧的问道:“是不是天华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宗泽摇头道:“错倒是尚且还没做错什么……噢,老夫的意思是,你二人既是兄弟,那大可一同为朝廷效力,一来,可以守望相助,二来,便于互相督促……”
他自说着,赖布衣的神情则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忽然想起,当初,傅天华在拜父亲为师未果后,父亲所说的那些话:“他是阴命人……阴命人不止会刑克六亲,还是把遇正则正,遇邪则邪的双刃剑……”
思及此,他心下自问:“若真被父亲所言中,那我岂不是,不仅没帮到他,反尔还害了他吗?天华要是有什么行差踏错的,我这个当兄弟,定然难辞其咎……不行,我不可以让这种事情发生!那我是不是该去看着他呢?可是,我答应过他的……万一,他要是误会我,是想跟他争,怎么办?”
想到此,他不禁纠结起来。
宗泽似是看出了赖布衣有所顾虑,遂问道:“布衣,你是不是担心,会被人说出尔反尔?”
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