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夫人的寿辰在即,本来是件高兴的事,却因秦哲轩所谓的要隆重其事,而令得她大为不悦。
这日早起,一名丫鬟在伺候秦夫人梳洗时,不小心梳痛了她。
秦夫人立时无名火起,劈头盖脸就骂:“你个死蹄子!一大清早的,丢了魂啦!”
那丫鬟赶紧跪地求饶:“奴婢知错了,请夫人息怒……”
秦夫人转头间,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发式松垮垮的,不由怒火更盛,冲外面一声断喝:“来啊!把这个死蹄子给我拖下去打!”
那丫鬟待要哭求,却见两名仆从已经应声进来,将她拖了出去。
候在一旁的另两名丫鬟见状,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中,一个捧着洗脸水盆的丫鬟,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弄得盆里的水一个劲往外溅。
再看秦夫人,正试图自己整理的发式,却怎么都摆弄不好。
她懊恼之际,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年华不在的脸,再抬头看向窗外飘落的树叶,想着自己没个一儿半女,娘家的子侄中,又无体己的,瞬间伤感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只见一名仆从来到房门口,小心翼翼的禀道:“夫人,傅公子求见……”
秦夫人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吩咐道:“行了,请他进来吧……”
转而,她催促候在一旁的那两名丫鬟:“还不过来给我梳头!”
两名丫鬟对视了一眼后,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走去给秦夫人梳头。
过不多时,傅天华在仆从的引领下,来到房门外。
他见秦夫人还在梳头打扮,便隔着门,向她见了个礼。
秦夫人见状,笑道:“诶,天华,站在门外做什么?有什么事,进来说嘛……”
傅天华却道:“噢,也没什么事,天华只是来送一份寿礼的……这份寿礼,早就准备好了,本来打算在秦夫人寿宴那天献上的,如今这情形,天华不太合适出席,就提前送上,祝秦夫人喜乐康健。”说罢,将手上的礼盒交与一旁的仆从。
其实,傅天华此举,不完全是讨好攀关系,更多的,是怀着要跟赖布衣唱反调的想法。
仆从接过礼盒后,走进门去,递与秦夫人过目。
秦夫人打开礼盒一看,里面是一支金灿灿的凤头步摇。
她颇为中意,笑赞道:“啊,天华,你眼光真好,真会挑,这个步摇,我很喜欢,谢谢啊……”
她说着,便拿起步摇,准备试戴,却见丫鬟还未给自己梳好头,即责:“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不是丢了魂,就是笨手笨脚的!”
丫鬟怕受到责罚,赶紧加快速度,可越想快就越乱。
秦夫人再度光火,抬手一拍妆台,喝了声:“没用的东西!给我滚!”
丫鬟吓得一激灵后,慌乱的退了出去。
对于傅天华来说,秦夫人向来对他都是客客气气的,自从自己辞去国师之职后,她也并未像其他人那般的势利,故,傅天华对她是有些好感的,见她不悦,遂出言劝解道:“秦夫人,不就是梳不好发式嘛,何必跟下人置气呢,气大伤身啊……不如,让天华试试……”
秦夫人闻言,笑问:“哦?怎么你会梳女子的发式?”
傅天华点头道:“家母在世时,都是由我照顾的,梳头自也不例外,所以,就跟人学过,但只会梳些普通样式……”
秦夫人则道:“噢,不打紧,我平时梳来梳去的,也就是你经常看到那几个样式,你照样子梳,能见人就行了……”
傅天华遂欠身一礼后,迈步进房。
他先走到那还捧着洗脸水盆的丫鬟面前,净过手后,转身来至秦夫人的妆台前,拿起梳子,蘸上香油,开始为她梳头。
秦夫人从镜中看着傅天华梳头的手法,确实蛮熟练的,不由夸赞道:“嗯,倒还真是有模有样的,不错,不错……”
转而,她跟傅天华说起了家常话:“对了,天华,你娘对你一定很好吧?她也一定长得很标致,不然,怎么会生出你这般俊俏的儿子来……”
傅天华一提到母亲,心中便觉得悲凉,但脸上,仍保持着笑容,点头道:“是,我娘很疼我的……我娘也很美……有不少人说我随我娘的……”
但听秦夫人接着问道:“那你爹呢?” 提到父亲,傅天华立时心生怨怼。
对此,秦夫人似有察觉,便转移话题道:“啊,对了,天华,你娘可曾给你议过亲?或是,你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啊?”
傅天华闻此问,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赵蓉,心情也趋向于复杂。
秦夫人看傅天华闷头做事不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心有所属,便调侃道:“怎么,害羞啊?那就是有中意的啦?是什么人啊?我认不认识?是不是不好意思跟人家表白啊?要不要,我去替你说?”
傅天华立马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