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书大概是这辈子都没听过如此凄美动人的故事,眼巴巴看着许凡说道:“能不能再讲一遍?”
许凡见他眼中难得生出烟火气,便把这故事重新讲了一遍。
梅玉书一边听,一边用笔在纸上画图。
待许凡讲完,他在纸上画出了他想象中的鹊桥相会。
梅玉书的绘画功底比许凡强多了。
纸上的鹊桥,以数百只喜鹊构成,纹路清晰。
桥上牛郎织女,立于拱顶之处,双手相牵,四目相对,衣带飘飘,情意绵绵。
有云团簇脚下,有飞霞绕腰间。
正是:何处片云来,通天障碍,紫云腰上人,婀娜体态。恐是仙家好别离,故教迢递作佳期。
许凡赞道:“园主画的真好,鹊桥相会,就是这副模样。把这幅画烧在杯子上,再佐以词句。莺萝公主她就是傲如神仙,也得低头。”
“还有词句?”梅玉书星眸闪烁,“快念给我听听。”
许凡沉声念道: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梅玉书听到这首词,一颗心如被闪电给击中了,酥酥麻麻,轻飘飘又沉甸甸。
一股复杂的情绪萦绕心头,酸甜苦辣,五味杂陈,又倏然开朗,心境释怀。
他眼中有神往之色,喃喃念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首词,婉约蕴藉,余味无穷。跌宕起伏,叫人拍案叫绝。
尤其是最后一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揭示了爱情的真谛:
爱情要经得起长久分离的考验,只要能彼此真诚相爱,即使终年天各一方,也比朝夕相伴的庸俗情趣可贵得多。
单这一句,便是千古绝唱。
实乃道境无疑。
梅玉书震撼不已,激动之余,竟抓住了许凡的手,像个讨要玩具的小孩子,连声唤道:“写下来,快写下来……”
许凡使出好大力气才把手抽出来,心中一阵膈应,忍不住把手在裤腿上擦了擦,才提笔写下《鹊桥仙》的词句。
梅玉书捧着纸卷,爱不释手,读了一遍又一遍,抓耳挠腮,连拍大腿。
最后嗟叹道:“以前,我觉得自己的诗词写尽风花雪月、悲欢离合,已达婉约诗的巅峰。只因不遵潮流,才不受人推崇。”
“看过公子这首词,我才明白,我的作品,不过是无病呻吟而已。皆如残花败柳,不堪入目。”
他竟朝着许凡微微欠身,以示尊敬,说道:“公子大才,冠绝古今,玉书钦佩至极。”
许凡泰然受之,说道:“园主觉得把这词和那副画,全都烧制在杯子上,能否打动莺萝公主呢?”
梅玉书道:“莺萝的诗词造诣也极高,这首词的意境,她一看便知,定会被其打动,甚至会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想烧制出这瓷杯,至少得耗费一个月的时间。怕是赶不及在三天后的接风宴上拿出来的。”
许凡咧嘴一笑:“接风宴你就别去了。”
“啊?为什么?”梅玉书有些诧异。
许凡摇头晃脑解释道:“追求女孩也得讲战术。欲擒故纵就是最好的战术。”
“之前,你对她情深一片,毫无保留的付出,这只会让她觉得你廉价。所以,必须得改变你在她心中的地位。”
“你拿了天字一号,她肯定也盼着能在接风宴上和你谈论入座之词。”
“这一次,咱偏偏就不露面了。让她也体会一下热脸贴冷屁股的滋味。”
梅玉书大瞪着眼睛,犹豫道:“这样……不好吧?”
许凡一拍胸脯,说道:“你就听我的,准没错。这人呐,甭管男女,都是一身贱骨头。只有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你越是不露面,她越是心心念的都是你。到时候,你带着杯子去找她,给她讲讲鹊桥相会的故事,再深情告白。定能一举拿下。”
梅玉书见许凡信誓旦旦,一咬牙,说道:“好,我就听公子的,这次接风宴,我不去了。”
许凡心里那个美呀,目的达到了,不用再跟人斗诗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能一直在这耗着。便说道:“园主,我看这拍卖会中也没什么好东西,不如我们走吧。”
梅玉书满脑子都在琢磨如何把杯子给烧好了,点点头起了身。
两人一齐出了万宝阁,梅玉书直接回了阳雾山。
许凡撑着伞站在万宝阁门口,正巧看到了灵鹤领头的执法队,正慢悠悠地在街道上行走。
他立刻主动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