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贼?
听到这消息,罗学云顿时来了兴趣,因为他还没见过活的,干这一行的人物。
他们是否真有寻龙分金、搬山卸岭的手段?
不过,上山的路上,罗学云难免疑惑。
黄岗附近几乡,都没出过王侯将相,最多几个土财主,所有家当拢在一起,比不上王侯将相一个物件,谁会这么不开眼来这里自讨苦吃。
拨开杂草灌木,来到案发现场,罗学祥、罗学晖等几个爱凑热闹的小伙子还围在那里四处张望,只可惜密密麻麻的树木正是枝繁叶茂的时候,三五十米外就瞧不见什么动静。
“学云,幺爷说以后坡上的事都让年轻人办,不懂的找你,所以我让小杰喊你过来,看看这事怎么处理。”
罗学晖是大爷家的孙子,关系上跟罗学云已经很远,他这個人是出了名的积极,上树摘果,下河摸鱼,总是头一个,和他哥罗学明沉稳安静的性子截然相反。
罗学云四处一瞧,见地上有十来个新鲜坑洞,深浅不一,有的到膝盖深,有的却及腰,很明显是铁锨锄头挖出来的痕迹。
“谁说这是来偷坟的,说是挖竹笋栽树都比这靠谱,害我一阵激动。”
罗学云有些苦笑不得,年轻人未免太听风就是雨,盗墓贼要是这样愚蠢的手段,早被抓起来,不都是用铲子,挖一点土就能知道大概情况,搞这样的大场面不嫌累啊。
罗学晖不同意他的看法,道:“上头就是老刘家的坟地,这里除了松树啥都没有,挖这么大这么多的坑,不是埋人就是找东西。”
“那就跟老刘家的人说说,让他们自个过来看情况,有什么损失就跟村里提,没必要一惊一乍。”
刘洼就在坡下,听到消息很快就有人上来,老头们呼呼啦啦跑得最快,罗学云的干爹刘运财也在其中。
刘家人看完现场情况,都不由得皱眉头,同样搞不清状况。
过了会儿,刘运财环顾一周,见老刘家没来小伙,只好抓住干儿子,道:“学云啊,去喊你运江叔上来。”
罗学云应了一声,向山下去。
刘运江就是黄岗村里在家修行的俗道,平素里帮人看看风水、挑选吉日、红白事打醮赚点外快,罗学云盖屋就是请他来勘的地形选的日子。
刚到刘运江家门口,一阵臭气扑面而来,原来是后面田地里挖了池子,沤着一捆捆麻杆。
“学云来了。”刘运江身材高大,面色红润,在一众叔伯中属年轻的,脸上长带笑容,令谁都是如沐春风。
“怎么不在河渠里沤麻,这味道冲的能吃下饭吗?”
“这不是刚头年吗,我不太敢声张,怕大队有点什么反应。”
罗学云听明白了。
刘运江沤麻乃是为了取皮编制麻绳,取杆扎纸人纸马,按以前属于封建迷信的丧葬文化,很容易被批斗,加上大锅饭时期,没有自己的地,普遍也没钱操办,手艺就撂了下来。
分地以后,他显然是打算重操旧业,把民俗活动重新发扬光大,顺便挣钱养家。
“望龙峰那边有人挖了很多坑,干爹让我喊你过去,可能是让你看看有没有坏风水。”
“挖坑?村里没听说谁要见背呀。”
刘运江皱起眉头,跟着罗学云的步伐往山里走去。
走着走着,他的眼神就被罗学云吸引,问道:“学云,你是不是练过功夫?”
“江叔为什么这么说?”
刘运江道:“我以前在坛中修行时,师父曾跟我说过,会吐纳导引锻炼身体的人,行走坐卧体态异乎常人,他只要打眼一瞧我们的动作,就能看出我们是否有打醮做法事的水平。
刚才我看伱走路健步如飞,体态却很轻盈,双肩平稳似乎没有耸动,恍惚间有点我师父的身影,便想问你是不是练过什么拳法,会些养气吐纳的功夫。”
罗学云避而不答,反问道:“听江叔的意思,令师是真得道之人,不知近况如何,有我拜访的机会吗?”
刘运江有些伤感:“十多年前就仙去了,不然我学成出师,不至于没有声名。”
话题扯过去,到了现场,刘运江看到七零八落的坑洞,脸色遽然铁青。
“胡德银,你个王八蛋,老子不砍死你!”
刘运江此话一出,在场人便明白此事另有隐情,不由松了口气,消去对盗墓的恐惧。
胡德银,乔岗大队的胡老西嘛,投机倒把,打架斗殴,前几年就被捉了去。
刘运财问道:“胡老西放出来了?他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刘运江不想回答,转头道:“一事不烦二主,学云,劳烦你去坡上取些铁锹锄头来。”
罗学云道:“要不要叫点人?”
刘家人来后,罗家的小伙子就回去了,一群人中就他年纪辈分最小,翻来覆去被喊跑腿,多少有些麻了,要真是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