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集向外六条大路,为什么只修到黄岗这条?”会议室内,沈寨村支书杨铁情绪激动,“其他队就是后娘养的!”
沈栋并不着恼,淡淡道:“项目公示已经写得很清楚,田黄村道项目资金,主要来源是县城温正药堂的捐赠,少部分是黄岗村委和个人的筹款,乡里没有出一分钱,既然捐赠方点名要修这一条道,乡里没有更改的权力。”
“平白无故,城里的企业怎么舍得掏钱修路?肯定是乡里出了力,自从出了个什么罗学云,你们就对黄岗高看一眼,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他们。”杨铁忿忿不平道。
“说话过脑子!”
曹国宏还没说什么,黄自立一声爆喝:“黄岗一文都没从乡里多要,该交的钱也一分没少,杨石头,说话之前考虑清楚,要负责任的。”
杨铁怒道:“热你姐,敢骂我!”
眼见两人跟吃枪药似的,大战一触即发,在场的村支书村主任纷纷劝说,你一言我一句,好好的会议室搞得跟菜市场似的。
“够了!”沈栋冷冷道,“注意场合注意身份,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在他冰冷的目光中,众人消停。
“乡里每一毛钱都有来处去处,杨铁,伱要有意见尽管来查账,不要拿着没影的事胡说八道,温正堂做药材的,想修通入山路不行吗?人家有钱想贡献自己一分力量,怎的,你眼红啦?
省里出过文件,允许集体个人筹款修路,建设家乡大好事,你要有本事就去找资金,没本事就闭嘴,别在这胡说八道破坏团结。”
沈栋转过头来,看向会议室众人,道:“你们都一样,发挥主观能动性,多想办法干实事,别一股脑推到乡里,什么事都赖到乡里来。”
散会之后,张家旺叶保荣自然凑到黄自立身边。
“行啊老黄,抖起来了,敢跟杨铁石这种混不吝吵架,平时真小瞧你了。”
黄自立道:“行得端坐得正,没什么不敢说的,杨铁石这种家伙就是欺软怕硬,你不答话他就当你心虚,可劲折腾,非按着黄岗的名头,要他的好处不可。”
叶保荣望向曹国宏道:“老曹,老黄说的对不对,你表个态啊,这次修路可是你黄岗受益最大,将来再通电盖新房,妥妥的奔小康富裕村。”
曹国宏瓮声瓮气道:“杨铁不过跳梁小丑,没理也要闹三分,我懒得搭理他。”
“说实话,你这个态度不对。”叶保荣道,“别的不说,你们有学云带动全村发展,眼望着是全乡起得最快的大队,成绩最好,那你腰杆子得硬,得在乡里发出自己的声音,不能让人欺负了。
嘿嘿,要学云是我们村的,带乡邻发财,日子越过越好,我天天在乡里横着走。”
张家旺点头表示同意。
曹国宏跟黄自立对视一眼,均有种莫名的意味。
不仅各村打听修路项目根底,也想要这好处,就是个人同样四处追问。
譬如,拥有建筑队的许全。
大分家这两年,兜里没钱的占大多数,有钱的也不敢搞排场,像罗学云这样有底气花钱的,不多。
加上乡里也没什么大的工程项目,许全就像捡垃圾一样,四处找吃的。
所以他发愁啊,没有项目刚从脱产变成半脱产的建筑队,恐怕要解散了,到时候对他来说,不仅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更是失去一大块收入。
听说田黄村道之后,他立马眼放金光,想要拿下来。
虽然项目没说负责人是谁,但很明显黄岗主导,不然出资人不会点名要修这条路,因而许全想到黄岗的神人罗学云。
直觉告诉他,这个能在县城拉到项目的人,一定跟这事脱不了关系。
于是,攻守易势,变成许全带着礼物登门拜访罗学云。
罗学云热情接待了他。
“许工对道路施工也有涉及吗?”
许全连忙打包票:“都是土木工程,不分家的,况且我们建筑队有好多老工人,参加过城乡线道路建设。”
罗学云道:“许工,这可是家门口工程,乡亲们翘首盼望,做的差了,没用几年就出问题,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点名骂娘的。”
许全道:“你尽管放心,衣食住行百年大计,上要对着起乡里,下要对得起乡亲,我们绝对保质保量,学云要不放心,我专门去城里请个技术员,指导监管施工过程。”
“这样的话,我就没什么疑问,相信以许工的本事,一定能将这条路修好。”
罗学云道:“只不过一些事要有言在先,许工做主管工程师,项目经理安全负责人财务则由我们负责,简而言之,你负责技术施工,其他的全交给我们。”
许全是老油条,自然明白这样安排,他们只能挣工价,别想搞到什么旁的好处。
若是旁人,肯定就撂挑子不干,但许全心思缜密,考虑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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