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走过张父书房,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却依稀听见了自己父亲那惆怅的话音。
“大齐天下四百年,难道,真的失了天命,不然为何年年灾祸,若是百姓都吃得起一口饭,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唉........”李明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一世的老爹哪哪都好,可惜有点太理想主义了,像是被名教思想熏陶的入味三分,并且受限于眼界否则自己这些年来暗中帮忙,汉阳郡政通人和,他也能往上够一够,他却只关心自己治下百姓的死活。
倒也不是不好,只是真带了点迂腐在里头,如今大齐气数将尽,说不定自己老爹就是那个仗义死节之人,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自己坐到郡守的位置的,哦,我爷爷,他爹是州牧,那没事了。
“父亲,孩儿有事禀报。”
“进来吧....”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疲乏。
李明心中微微叹息,也只是推门而入。
“父亲今日前去借粮,结果如何啊”
张父摇摇头,露出恨恨之色,一拍桌案道:“各家只愿拿出一千石粮食,打发叫花子呢我看他们日夜操练护院家丁,多半是有了异心,可惜朝廷天兵正在围剿溪河黄鬼贼,无暇抽身,否则要他们好看!”
“父亲,城内世家以李家为首,他们在本地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动他们难呐!”李明也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为父如何不知”张父幽然一叹“李家在汉阳郡经营百年之久,在朝中也有人,郡丞更是李家死忠,咱们父子俩势单力薄,如之奈何”
李明沉声道:“父亲,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已经不是以文治天下的时候,最重要的是....”
张父眉头一挑,脸上浮现三分凝重缓缓说道:“你说郡尉王志他的确素来和郡丞不合,而且他手里有三千精兵,可是此人可信吗”
李明轻笑一声:“汉阳郡文武素来不和,王志肖飞积怨颇深,所以肖飞才会彻底倒向李家求得自保,王志可没少得罪李家,现在就算李家愿意接纳王志,王志敢降吗”
张父却摇摇头道:“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乱世之中兵权为重,便是以前有些过节,只要王志有意,李家如何不会接纳,况且李家在本地扎根百年,难保兵伍之中没有他们的人。”
李明知道自己老爹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郡守,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如泰山可不是光靠他老爹的光环,迂腐是迂腐了点,但是这一番话却也显出他的眼光。
李明大笑道:“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王志此人心有沟壑,李家在军队之中掺沙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们才是他的不二选择,李家不乏知兵之人,若是一朝天变,自然有人顶上,他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替换的傀儡,反倒是我们,手底下只有几百人,极为依仗他,与我们合作地位却是不可替代,你说他会如何选择”
“哦”张父扶须长吟一声,却还是面有难色。
“父亲,我知道你担心尾大不掉,但是此刻叛乱随时可能发生,便是饮鸩也要止渴啊!”李明情真意切的恳求道。
“罢了!”到了危难关头,张父却显出一股决断,走到桌前提笔写下密报,拿出自己的官印毫不犹豫的盖了下去并装入信封之中。
随后对着李明说道:“吾儿,你生来不凡,文韬武略都在胸中,实是远超常人,既然你有意,为父最后助你一助!今日你来劝为父,想必已有了周全的计划,这封密信,就是给你一个大义,而为父能给你的,也就只有一个大义了。”
李明郑重的结果密信,一脸肃穆的回答道:“孩儿必保张氏昌盛不竭!”
半個时辰后,郡城,兵营之门口。
“我要求见郡尉大人!”
李明通秉过后,由卫兵领进军营之门,四下一扫,立刻觉察出军营之中一股凝重不安的气氛,心中了然李家怕是动手也在这几日之中。
“兵者不详,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我虽非圣人,但是也不愿擅动,奈何.......时势逼人。”
李明心里暗暗想着,来到大堂,就见到郡尉王志,五大三粗的汉子,身着甲胄,端坐于案台之后,肤色黝黑,面色平静。
李明来在营前挺身而立,一言不发。
两侧小将正要发作,却见王志微微一笑,挥手屏退左右,确认无人之后,王志上前一礼。
“拜见将军!”
“还是叫我公子吧。”李明淡淡说。
他敢孤身一人前往此地,自然是有依仗,而不是纯纯的一腔孤勇,除非万不得已,李明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出此事来,而他的依仗,这还要从王仲汉说起。
从进武馆学武的第一天,李明已经看出来这王仲汉武功的根底,压根就是自己所传的白虎爪,青龙枪,朱雀腿,玄武劲之中的白虎爪,所谓的黑虎掌只不过是强加了一些他个人的领悟掩盖,但是根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