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说话,只是无力地背靠着墙,眼皮微肿地垂着。
温仰之没有她的衣服,给她换的是他自己的T恤和长裤,穿在她身上大得厉害,像裹在大麻袋里的洋娃娃。
他不知道她此刻想什么,是想他终于拿出了诚意,还是厌烦他的存在。
但没想到都不是,她没有回应什么婚前协议,只是有些排斥地看着身上的衣服:“衣服是你给我换的?”
他顶着红彤彤的巴掌印,长臂圈住她在洗手台上的区域,与她的膝盖距离只有两厘米:
“是我。”
但她下一秒是捂住自己的胸前,以一种抵触的肢体语言避着他。
如果后面不是墙,只怕她还要往后退。
温仰之的睫毛颤了一下,像是周身肌肉紧缩引起的颤抖。
明明他们早已坦诚相见过了,三个月,坦诚相见的次数甚至高于百次,她老是来缠着他要,喜欢的女人这样缠着他,他无法抵抗,有时早上有时中午有时晚上有时半夜,她什么他没看过?
但现在只是给她换个衣服,她都觉得排斥。
他现在看她,她会觉得不舒服觉得过界,是意味着那她心里已经不把他放在伴侣这个位置上?
温仰之上半身微微俯向她:“晚晚,别这样好吗?”
她却是终于清醒了一点,找回自己意识的一瞬间,就是对自己醉酒后的反应反感。
一个伤害她伤害得这么深的人,她明明已经发自心底厌恶他的接近,竟然迷糊的时候会做出这么让自己都恶心的举动,顺从他依赖他。
看着近在咫尺,抬头就可以吻上的温仰之,她只是侧过脸不说话。
知她不愿意他看她,温仰之的手捏住自己衣服下摆,直接把衣服掀起褪下,利落将长袖扒离自己的手臂,随手扔进脏衣篓。
他赤着容长精炼的上身看她,身上岩蔷薇气息像是带着火隔空灼到她肌肤,他的脸上却没有笑意:
“赔给你。”
他的手已经搭在裤腰上,抵着蔓延入小腹的青筋线条,毫不让人怀疑他下一秒会脱给她看。
云欲晚不适地闭上眼不想看他:“我不是在和你调情。”
他却将手压在洗手台上,向她俯身:“我是在和你调情。”
她不想多看一眼:“你先回去睡觉吧。”
温仰之的声音低得如同环境的白噪音,只怕不够温柔她会不开心:“婚前协议你还没看过。”
她只是避着他,眉毛微微蹙起:“我等会儿会看的,你先回去。”
云欲晚感觉自己就在爆发的边界线,但凡他再说一句,她都会与他争吵。
但他松开了手,似乎是知道什么,只留一句:“我等你。”
他转身离开浴室。
门关上,过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再开。
云欲晚一直待在浴室里,不想出去面对。
其实就算他拿出来了,她也不想看了,他都能做到让她这么失望,那他的弥补能好到哪呢?
对她好,起码一开始就应该和她说他有什么问题,而不是让她在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一边勾引他,一边不安地猜测他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在一起之后,她总是倒贴着要嫁给他,他却盘算着只和她谈三个月。
而且原因是npd谈不过三个月,多好,这下责任还不用堆在他身上,可以推到她这里。
一个一而再再而三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的人,她还要再贴上去吗?
终于,温仰之听到开门声,云欲晚站在浴室门口看了他一眼,垂着眸径直走过来,上床掀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无波无澜地说一声:
“睡觉吧。”
温仰之看着桌面上那叠厚厚的纸张,全都是他日以夜继写出来的:“不看婚前协议吗?”
“不看了,太晚了。”她只是如同一潭死水地回答。
温仰之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许是感受到身后人的呼吸粗重,她忽然起身,将那叠婚前协议卷了卷,塞进她的包里。
“我不想当着你的面看,明天我自己会找个时间看。”
看着她死寂沉重的面色,温仰之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少她愿意看。
第二天,收购麦古过程中出现了意外,急需温仰之做决策,他被绊住脚步,被迫要飞一趟美国。
他还在协商改成跨国视频会议,不去美国的时候。
云欲晚不声不响给江应聿发消息,江应聿说要来接她。
温仰之没发现,她就偷偷摸摸跑出了酒店,门口不远处有一个垃圾桶,云欲晚把那叠婚前协议拿出来,看都没看,直接丢进了垃圾桶。
江应聿不多时就到了约好的位置,他一句都没提昨晚的事情,只是顾及着她的感受,知道她应该也很痛苦:“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她避而不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