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失措地放下裙子, 迅速跨到了床里面去。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中你的美人计。”
“我没有……”她小声咕哝。
“老实点,一月之期还早着呢。”
“是……”沈青杏瘪瘪嘴,翻身面朝里面, 闭眼睡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又贴了过去, 一只手搭在他的腰上,正将他环抱住。
她顿时一惊,自己怎么又挨过去了?
她悄悄去觑他,发现他还没有醒,赶紧轻轻地把手抽回来, 往后退了一寸。
结果她刚退开,他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那俨然是早醒了的状态。
“你昨晚又贴过来了, 好好反省一下。”
“……我知错了。”
“起来, 给我更衣。”
“哦……”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战战兢兢地拿起衣袍替他更衣, 那日两人就是因更衣而产生的不愉快,这次她是万不敢再惹恼他了。
她动作小心翼翼,垂着头给他系衣带。
“大清早又勾我。”他道。
“我哪有?”
“你没有?那你穿成这样在我眼前晃?还用手指有意无意地撩我?”
她垂眸去看, 自己穿的就是很普通的寝袍啊,有什么问题?
虽然是单薄了一点, 但是以前她不都这样穿的吗?
他这分明是无事挑事。
“我没有!!!帮你穿衣服,总会碰到你啊,你要是不想让我碰, 就让其他人帮你更衣嘛。”
“你是我娘子。这事不你做, 谁做啊?”
他将系好的衣带又解了开, 朝着浴室的方向走了去。
沈青杏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紧拧,心道这人每次大清早跑去沐浴,是因为自己晚上碰过他吗?
她早就知晓他不喜欢女子触碰,后来看他似乎也没多在意,以为他对她免疫了呢,没想到他原来洁癖还是这样严重啊。
那她以后可得多注意一些。
这一天,她照旧同他出了门。
“大人,我们可不可以坐马车啊?”
走路过去也太引人瞩目了,昨日就尴尬了好几回。
“到底是你送我,还是我送你啊?”他不满道。
她笑着解释:“大人,我这不是觉得你上值太辛苦了么?坐马车也能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可本大人就是想走路。”
“行叭……”
晚上她去得比昨日早了半个时辰,街上人群熙攘,纷乱嘈杂的议论声传入她的耳朵。
“死得可惨了,整个人不知道被划了多少刀,面目全非的,也不知道谁跟他这么大的仇。”
“仇家呗,这年头出这种事也太正常不过了,准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结上了仇家。”
“但是那个黄淘怎么也死了呀?他不是都已经无罪释放了吗?”
“这谁清楚呢?黄淘倒是无罪释放了,但是王钦衡和郎钰,一个横死,一个流放,你敢说两家对他就没有怨恨么?”
“你的意思是他是被……”
“嘘!这也是我的猜测,别说出来。”
“但我听别人说,那黄淘就是上一任的江南织造,这也太巧合了吧,黄淘一死,苏文就跟着被杀了,看起来就好像是有预谋一样。”
“预谋不预谋的我们也不知道,那天不是下了一场大雨么?甚至有人还在传,说是铩雨杀的人。”
“铩雨?可是我没听到苏府有什么招魂旗啊,这应该不是魂断聆所为吧?”
沈青杏在听到“铩雨”二字的时候顿了一下,身旁的卫纪黎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她抬头问:“这个案子,不归缇春司管吗?”
卫纪黎答:“自有府衙会接手。”
“大人几日前……去束城做什么?”
他眼风冷冷扫过来,道:“买簪子。”
沈青杏闭上嘴巴,不再多言。
她不相信他出城只是为了给她买一支簪子,他回来的那晚,眼里深深的红血丝,满身的凛然杀气,都昭示着他肯定经历过什么。
黄淘、苏文都担任过江南织造,而十二绣楼曾经为皇宫内提供布料衣裳,必须要经过江南织造府,那他们的死……多半就是与十二绣楼有关。
苏文死状惨烈,这样的死法,怎么看都像是卫纪黎的手笔,且他那个时间恰好不在长安,难道真是他所为?
他若是要杀苏文,那么必定是因为苏文当年害过十二绣楼。
“你在想什么?”倏地,她被一只长臂揽入了怀中。
卫纪黎的手放在她肩头,不轻不重地摩挲,那富有磁性的嗓音里暗藏着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