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赫连月将军,若是有一天他犯了事,我将他废掉,他手下的将士还是会为我鲛人族卖命。可赤云军……?”
被鲛皇这么一点,一颗怀疑的种子飘飘然落在人皇心间,然后悄然破土而出。
鲛皇一脸同仇敌忾的神色,继续灌溉这颗种子:“还有,你们国师算的什么人族重器,着实离谱!单单一个人罢了,如何能决定一族的命运?岂非太危言耸听?苍梧兄,我劝你啊,得去查查那个国师,会不会是阿晚的母妃给安排的?她并非皇后,于是生编硬造一个谶言,希望自个的女儿能被重视?”
此话一出,一锤定音,人皇心中这颗怀疑的种子立刻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失神片刻,然后喃喃道:“是了……那国师,给阿晚算出这一卦后,便去世了。说是……窥探了天机,性命耗尽。”
“哈。”鲛皇发出嘲讽的笑声,“苍梧兄,你也太心善了,这也信了?依我看,是在以死封口吧。”
“难怪啊,她方才宁愿去海牢,都不愿意留下来保护她的父亲、她的族人,原来是早就没把你们放在眼里。”鲛皇继续火上加油。
人皇沉默了。
他紧紧握住珊瑚椅的把手,青筋爆出,指关节泛白。
不管鲛皇的猜测是真是假,晚云灼让他丢了面子这件事,是实打实存在的。
作为他的臣子和女儿,她的确该受到惩罚和震慑!
如今只是被关起来,太容易助长其气焰了。
必须狠狠地压制下去,重树君威。
人皇深呼吸一口气,下巴上一小撮胡须微微颤抖,毫不犹豫下令:“来人。”
“晚云灼不顾大局,婚约在身却不守诺,破坏两族关系,身为将军却临阵逃脱,弃族人于不顾!不忠不义,不孝不善,罪大恶极!故罢黜其职,就地于羲和海海牢思过!”
来领命的人皇侍从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犹犹豫豫道:“请陛下赎罪,是要罢黜大殿下的将军之职?”
人皇本就在气头上,见这人还“质疑”自己,更是暴怒:“什么大殿下?!不臣之心其心可诛!给我罢了她殿下的身份!听不懂孤的话就去把耳朵割了!”
那侍从不敢再问,仓皇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唯唯诺诺应了,离开去宣旨。
他垂着头,将将跑到门口,迎头撞上晚云灼的副将叶江澜。
叶江澜的肩上还绑着绷带,年轻俊朗的面容上仍带着一丝苍白。
他扶了一把那个侍卫,帮他站稳。
然后朗声道:“陛下,末将叶江澜有事启奏。”
“来得正好,进来。”
人皇压着怒火,对叶江澜招了招手。
“叶江澜,限你三日之内,将赤云军所有将士集结完毕,暂且并入赫连月麾下,不日一道启程去大衍谷。”
叶江澜一听,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面色更加苍白了。
他本是来求人皇放了晚云灼,但没想到,人皇罢黜了晚云灼不说,竟然还要赤云军听命于赫连月?
他死死捏住自己因为愤怒而微微发颤的手,下跪行礼,道:“陛下,万万不可,我们赤云军……”
还不待他说完,鲛皇就阴阴地冷笑了一声。
这声带着讽刺意味的笑,落在人皇耳朵里,自动化为一句话:“你看,赤云军果然只听晚云灼的话。”
“好哇!孤懂了,你们是她晚云灼的人,不是人族的兵!”
人皇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试图压下的怒火腾空而起。
“是不是下一步就准备弑君取而代之?”
叶江澜又生气,又迷茫。
不知道人皇是如何能扯出一桩风牛马不相及的事。
他连忙跪下,试图解释:“陛下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
人皇一挥手,打断叶江澜的话,对那还杵在门口的侍卫道:“那日在场的赤云军将士,只顾自保,全部押入海牢,三日后问斩!”
“什么?!陛下,这不行啊!他们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战功无数,怎能无故问斩?”
叶江澜太震惊了,音量不由自主地提高,直接脱口而出。
当时,他提早退下去包扎伤口了,所以没在现场。后来也听说了晚云灼下令让大家自保的事。
而实际上,他们在听命自保的前提下,也从魔族手里救了不少人族和鲛人。
人皇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然要对他们问罪!
人皇看向悲愤难抑的叶江澜,君威若雷霆之势盖下:“叶江澜,你再多说一个字,就跟他们同去海牢!”
一刹那,年轻的副将突然懂了“心如死灰”四个字。
他闭了闭眼,克制住由于委屈愤怒到极致而快要泛红的眼眶,颤抖的双手捏紧又无地放开。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再辩解。
只是神情惨白,低声道:“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