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铜一开始还跟她对骂,慢慢地就不开口了,谁叫温小云是他女儿呢?女儿孝敬老子,天经地义。
温小云为了真实,还特意去了找了大师,大师掐指一算,三月后,开春之际,适合嫁娶,旺家宅,宜安宁。
温三铜很不满,他想着快事快办,成个亲而已,又不是娶黄花闺女,还要等明年?
方氏在一旁凉凉道:“你没听到大师说,适合嫁娶,旺家宅,怎么?你就盼着小云做不好生意啊?你什么居心啊?你这臭不要脸的……”
说着说着,又是一顿大吵。
慢慢地,传言散开,玉桃县的人也知道温三铜年轻时候,是个畜生,原配就是被活生生打死的,如今的孝顺女儿,当年也差点打死,家里穷得冒烟,亲爹娘都被气晕过。
女人们一个个地唾弃温三铜,觉得这种人活着,真是老天不长眼,就应该有报应。
但男人们就更羡慕了,这简直就是男人的典范啊,做男人到这个样子,实在是命好。
进了冬月,天儿就彻底冷了,朔风寒咧,路边的树也光秃秃的只剩树杈子。
温小云自己架着马车,行到了玉桃县外的官道,这条路,是去往云州府的必经之地。
刘氏的脸在车帘后若隐若现,她看到温小云后,装作才看到似的,掀开车帘笑道:“温家小娘子?你怎么在这?”
温小云的演技也不差,恰到好处地惊讶,接着便是一阵寒暄。
刘氏顺势就请温小云上了马车,她一脸平静,眸中有些许紧张,“那畜生,如何了?”
温小云摇摇头:“今早已经开始吐血了,不过他自己不知道,你放心。”
刘氏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药会腐蚀五脏六腑,他一定活不过今年。”
她抖着唇,紧咬牙关,一字一句道:“但你不用动,千万不要动,一旦有人发现,实在瞒不住,你就将我供出来,是我一口一口喂进去的……”
温小云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很紧很用力,大概脸上的平静,只是伪装。
她轻轻拍了拍,柔柔一笑,“从今日后,你就放下心里的仇恨吧,好好过日子,不用惦记我跟小海,好好照顾妹妹,好好活着。”
刘氏眼中泛了泪意,紧咬的唇溢出了血,但她丝毫不觉,深深地看着温小云。
“小云,娘要多谢你……”
温小云连忙捂住她的嘴,轻轻摇头,又帮她擦去血迹,“祸从口出,夫人,今后我们就做陌生的朋友吧。”
她说完这句,便扭身下了马车,朗声道:“夫人,山长水远,一路顺风啊。”
送别刘氏后,她去赵家看望赵珠珠,两人四目相对间,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出无奈。
赵家的烂事儿也很多,赵官人临死了,心眼子也偏,大概脑子也糊涂了,说是要将大部分银钱都给秋梧院。
说是给秋梧院,还不是要给他那科考上的儿子。
赵珠珠也听说了温三铜的事儿,她在这事上还能安慰温小云,“你比我至少还幸运些,你爹腿不能动弹,一切只能依仗你,呵,你看看我爹……”
温小云也没法子插手别人的家事,只能在一旁给她加油打气,等撑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别伤心,一切都会过去的。”
赵珠珠叹了口气,幽幽道:“我不是为这个伤心,我只是在想,女人嫁人,便是将身家性命交到对方的手上,一旦遇人不淑,这辈子就完蛋了,可女人为什么要嫁人呢?我想不通。”
温小云也忍不住叹气,“是啊,女人为什么要嫁人呢?”
大概,是女人失权,没有资格拥有土地房屋,没有渠道发声,男人刻意地围追堵截,生命延续的大义……
原因许许多多,但这个问题,哪怕几千年过去,也没有人能真正解答。
与赵珠珠道别后,温小云便回了苦栗村,又顺路去了方家村。
方家现在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瓦房,依山傍水,修建得很漂亮。
她这次回来,当然是要联络感情,银子礼品送出去不少,好在收获也不小,方家村对温小云还是十分信任的。
另外,温小云还去了方家村下游的一个小村落,这里位置偏僻,大家都还穷困,虽然养着鸡鸭,但终究不成规模。
不过,地理位置甚至比方家村还要优越,鸡鸭场放在这开办,再合适不过。
她不想将鸡蛋放在一处篮子里,所以还是得有自己完整的产业链,鸡鸭的养殖她初始还不想碰,但薛邵讲了那番话,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若是这里实验成功,那这模式就能拿到外头用了,对将来的发展只有好处。
才十一月中旬呢,温小云甚至还没跟村子里的人谈妥,县里就来人捎来话了,说温三铜病了。
温小云赶紧回去了,她“孝顺”啊。
到了玉桃县,温小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