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你以为我是谁,
我盘腿坐下,平视太宰治。他呈现出微醺的醉态,笑得比平时憨。
我审视着他,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奇葩的联想
.....对方看我的样子,怎么莫名其妙有那么一丁点像苏妲己喝醉后注视着纣王......邪恶而慧黠的、以人心为食的妖怪,明知道自己不能将这个人类视为特别的存在,只因人类不值得,然而对于这个人类却愈发亲昵了.....真别说......我心想,他真挺像古老民俗中美丽邪异的女妖....
自毁欲是他的底色,异类是他的本质。他不要凡人所喜爱的那种随处可见的美好事物,他要真实,要危险,他烂漫如孩童,晦暗如邪魔,追逐某种虚无飘渺之物,为之生,为之死,最终灰飞烟灭。“请问你家有蜡烛吗?”我向“女妖”发问
太宰治小幅度摇头,“很遗憾,并没有。
“那我和你只好坐在黑暗里了。因为枪刚刚走火了,射穿了你家的电箱。
我边说边整理起满地的空酒瓶。太宰治睡地铺,空酒瓶包围了他的小安乐窝。这会儿他是盘腿坐在自己的被褥上,我坐在被褥旁边的木地板上。“阿治,你家好神奇啊。东西特别少,全部胡乱扔,超级冷淡,超级混乱。我感觉你家的风格能概括为‘随便活一活,随时死一死’风。这正是你的风格啊。很纳罕地,太宰治变安静了,他耷拉着脑袋,动手清理这由空酒瓶和蟹肉零食构成的“酒鬼の犯罪现场”。”?你不会是因为被客人看到你家乱糟糟,感觉不好意思了吧?
“你不吱声,我就默认你承认了啊。铁子,别害臊。咱俩啥关系啊?娘不嫌儿子丑,我不嫌你家乱。不过你还是把公寓整理一下吧,以免你以后带人回家过夜,给人家留下糟糕的印象".....小霁,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绝对不会随便让人进我家。除了你和侦探社员们,没有其他人来过这儿。”?你是想告诉我,你是一个如今的生命里,只有正直的侦探事业的、私生活是纯白色的、孤寂而纯情的好男人吗?鬼才信你嘞!"......
太宰治以指节按压眉心,轻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五瓶清酒都被你消灭了欸。”我自顾自说,“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事,让你愁到在家借酒消愁啊?竟然在周一的晚上喝醉了?我知道的,你大部分时间只是小酌,不工作时才会饮得多些。下一秒,我狐疑地眯起眸锁定他,“等等......你不会是......因为被女人狠狠拒绝了,所以在家以酒浇愁吧?是事务所楼下咖啡厅的那个小姐姐嘛!他掀起薄薄的眼睑看我。他与我相处的时候,表情总是轻俏而柔和,然而此时的他眉目间多了些正色。收敛起游戏人间的姿态之后,他是一名自带迫人感的美青年,令人想起从前那个最骇人听闻的黑手党干部。他口吻不轻快了,微沉了下来,让人摸不透,“.....小霁你到底在想什么?没有那种事。我和她实际上一点也不熟。“切......”死鱼眼流露失望,我咕哝道,“还以为有瓜可吃,结果就这?
太宰治把空瓶都抱走,暂时搁在墙角,然后他又回到我跟前
“请问,小霁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午夜来见我,以及为什么你的额头上被人画了一只小乌龟吗?‘一切为何会变成这样,还要从五分钟前说起
由于各种原因,我出现在武装侦探社的宿舍的楼下。发现太宰治家的窗户尽管闭合却并未上锁,又考虑到我与他已经是老铁的关系,我直接窜上二楼,翻窗户去找他。没想到,甜滋滋这小子喝了不少酒,搁家睡大觉,
更没想到,甜滋滋这小子被我触发了前黑手党干部的暗黑の狼性の本能,醉酒+从梦中被惊醒的双重Dbuff之下,他一时间将我误判为暗杀者,抽出藏在地板下暗格里的枪,展开自我防卫,不过双方只打了六秒钟。论体术他与我相差甚远,枪被我夺下,他被我按在地板上,我一手擒拿他的两只手腕,一手曲肘压制他的躯干。他也认出了我,现在,我脑门儿上使用血浆绘制的小乌龟简笔画,招来了他的兴趣。
“是啾也画的。”我诚实回答道,“因为大约一小时前,我扮女鬼,把啾也吓得乱跑乱叫,他发现女鬼其实是我之后,变得超级生气。不过他不舍得揍我,在我额头上画了这个图案,作为对我的惩罚。太宰治闻言,扬起眉头笑了,
“这种鬼画符似的简笔画,的确是啾也的水准。小雯为什么不把它擦掉呢?
“我答应了他,三小时内不抹除这个图案。”我说,“我姑目是有几分良心的,看到啾也被吓坏,也想用行动弥补他。"“小霁对啾也真好啊。我的腹部很不舒服,应该是被你的手肘戳出淤青了。你是不是也该弥补我呢?”太宰治用手掌心托着下巴,“啾也又不在你旁边盯你,你听一次我的话,让我帮你擦掉吧。大抵是酒劲再度涌了上来,这个人瞧着像一只醉了的黑猫,歪着头,没坐相,懒洋洋地斜坐着。他那黑卷短发乱蓬蓬,鸢眼微微眯起,眼尾和脸颊泛红,口吻像撒娇。没人能拒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