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真丝睡裙传递过来,少年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黎知韫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卷翘的睫羽扫过时的痒意。她回想了一下,关于黎铭钶从什么时候开始亲手给她洗衣服这件事,竟然还真的有点印象。
高一的某一天下午,黎知韫上完最后一节课匆匆赶到篮球场,场上进行的是盛嘉年作为盛京高中部篮球队主力的的首发赛。在一群奔跑追逐的热血少年中,那头金发显得尤为耀眼。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相机,认真记录下每一个瞬间。
突然间镜头一黑,黎知韫蹙眉放下相机,眼前是本应该在教室上课的黎铭钶。
“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在上课吧?”她将相机背带缠绕在小臂上,冷声问道。
夕阳的余晖下,黎铭钶有韧性的黑发发丝在逆光中闪耀,犹如乌黑的丝绸被金色
的阳光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他的眼神深邃而明亮,又带着少年特有的纯真与无畏,尾音像藏了钩子一样上扬“黎知韫,你喜欢人打篮球吗?”
黎知韫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翘课的弟弟,光线柔和地描摹出他稍显稚嫩的轮廓,流露出一丝隐秘的期待。“喜欢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不受控制地捏上黎铭钶婴儿肥尚未褪去的脸颊,随口道。
他的脸颊都被捏红了,但原先抿着的唇却水润润的,听到她的话黑瞳更是亮了几分。黎铭钶想,如果是姐姐喜欢的东西的话,他都会做到最好。“嗯那我--"
在黎铭钶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哨声让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前的少女又像是一
个定时触发开关的机器一样,不顾一切地朝着赛场上的金发少年跑去。
垂下的眼睫遮住眼底晦涩的光。
“又是这样.....""
显然她在盛嘉年那里又遭到了冷遇,他神情淡漠地打翻黎知韫递过来
的水,毫不留情地讽刺她:“我有女朋友,不需要你来做这些事。
水打湿了黎知韫的裙角,可怜的瓶身抱着那点仅存的水滚落一旁,她沉默着收回手僵在原地,眼里是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到姐姐被冷落的身影,黎铭钶冲上来就要和盛嘉年扭打在一起,一旁震惊的教练队员们回过神后怎么拉都拉不开。一片混乱之中,黎知韫视线锁定住被按在身下像护主小狗般龇牙咧嘴的黎铭钶,冰凉的手心准确地包裹住他正在挥拳的手腕。"别打了,我们回家。”
两人到家时正好碰上王姨,妇人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焦急,简单询问过后才知道是刚接到电话说她的女儿突然发高烧。黎知韫了然:“那王姨你先回去照顾她吧,有什么状况的话可以打电话。”
“谢谢...谢谢大小姐。”王姨感激涕零地收拾东西出门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黎知韫和黎铭钶两个人,经历了球场上的事情,气氛稍稍有些凝滞。
湿透了的裙子黏在大腿根很不舒服,黎知韫进房间脱下制服裙,换了套家居服。门外传来少年弱弱的声音“姐姐,王姨不在,我帮你洗一下吧。”
就这样黎铭钶不知道从亲手给她洗衣服之中找到了什么乐趣,从那天开始几乎接管了这项工作。甚至在洗她的贴身衣物时,他也能找到一种隐秘的兴奋与亲昵。黎知韫冷漠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不为此感到羞耻,反而有种诡异的平静。
黎铭钶搂抱着她腰的手越来越紧,不安的泪水濡湿了少女瘦削的脊背。
他对黎知韫的转变感到惊喜,可也时时刻刻担忧真正的她会厌弃自己。褪去那一层表壳后的黎知韫,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她的光芒,却又不舍地让人像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黎铭钶,你真的不懂吗?”黎知韫没有推开他,只是戳破了他那点没由来的脆弱。
闷闷的抽噎声更大了,她都怕黎铭钶把自己闷死。于是黎知韫稍用力扯开他的手,在少年惊慌无措的神色下把他毛茸茸的脑袋按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蹂躏了一番。“好了别哭了,虽然我会在外面玩,但我们不是姐弟吗?你看,没有其他人在这留宿,我都允许你住进来了,这难道不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黎铭钶流泪的声音小了些。他想,即便黎知韫再怎么冷落他,两人还不是要一起回家吃饭,那些人终究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而已。爱情会变卦,但亲情不会,而且现在他都已经离她这么近了,还要奢求什么呢?“我不哭了。”黎知韫难得安慰他,黎铭钶抹了把眼泪也不再得寸进尺,顶着双免子般红通通的眼睛继续回去洗衣服了。等到人完完全全消失在视线中,黎知韫才回到房间,拿出了那本大纲。
看着空空如也的纸页,黎知韫的表情有点微妙。
有关盛嘉年对盛译出手这件事,并不在大纲的剧情点上。
这意味着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处理这件事,虽然有一点被迫的成分在,但她都作为这本小说的女主角了,提前享受一点“追妻火葬场”的情节也是可以的吧?毕竟作家大人写虐她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