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不用介怀之类?
“你承担不起。”楼令在讲天大的实话。
事关两国的邦交,再小的事情也是天大的事情。
楼令很平静地看着晏弱,说道:“他们这是想要你死。”
这不是在开玩笑!
作为使者的楼令必须追究,一旦他追究的话,以晏弱的身份与实力只有以死谢罪。
楼令懂得这种道理,没有道理齐国君臣不会懂,可是齐国君臣仍旧让晏弱自己去承担,不是将晏弱摆上桌面等着被宰割吗?
“弱……,知道。”晏弱太知道了。
楼令看着满脸苦涩的晏弱,好一会才请晏弱坐下。
如果楼令不知道晏弱是晏婴的父亲,见面之初就会丢一把剑给晏弱了。
只要楼令那般表态的话,哪怕晏弱再怎么留念人世间也只能捡起剑自刎谢罪。
必须说明的事情是,楼令一开始还真不知道晏弱是晏婴的父亲,后面收集情报才知情。
楼令又是一阵沉默才问道:“你的上官是谁?”
晏弱说了一个楼令没听过的名字。
楼令再次沉默了好一会。
很多场合之中,沉默远比勃然大怒给人的压力更大。
关于沉默的用法,德意志有一名演讲大师进行过总结,他也将沉默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楼令的几次沉默,一次次都像是挥舞大锤将晏弱敲进地府,再次开口则像是让身处地府中的晏弱看到光明。
只要不想死,人肯定要想方设法自救。
晏弱真的不蠢,他已经看出楼令没有逼死自己的意思,或者说相关的意志不强烈。
有那一点认知的晏弱,他听到楼令问自己的上司是谁,瞬间就懂得了什么意思。
更深层次的东西,晏弱其实也懂了。
“令大夫……”晏弱看上去无比挣扎,很是艰难地说道:“日后,令大夫有所差遣,弱莫敢不从。”
楼令缺一两个人当狗吗?即便是谁,他看到晏弱那么犹豫,很明显不适合当狗,就要问问晏弱能在齐国发挥什么作用,适不适合继续去争取了。
很现实的事情是,晏弱不止在齐国显得无足轻重,他也不够资格让楼令耗费更多的精力去争取。
“我很欣赏婴的胆气。”楼令说得很认真。
要说晏婴的胆气,那必须是很足。
有胆气的人不少,有胆气又足够机智和聪明的人却是不多,晏婴多少属于其中一位佼佼者。
晏弱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一直以来都认定晏婴必将光耀门楣。
“这……”晏弱喜欢自己的儿子,没有自恋到认为谁都该喜欢,看到楼令对晏婴表现出极大的欣赏,讲实话就是惊喜又害怕。他左思右想,犹豫再犹豫,咬牙说道:“婴若是能够追随令大夫左右,是他的福气,亦是晏氏的福气。”
“哈哈哈!”楼令该高兴就展露出来,很满意地说道:“我会向齐君控诉崔展。”
这个崔展就是晏弱的上司。
因为齐国搞出外交事故,必然需要人来承担其责任,得到应有的惩罚。
楼令有那个资格绕过晏弱去追究崔展。
看崔展有没有资格将责任再推给谁。
楼令是真的很想收录晏婴为己用,他要是收了晏婴,其实也让晏氏成了下属单位。
毕竟,家族继承人就此跟了楼令,哪怕是不作为家臣,身上有楼氏的烙印会成为既定事实。
楼令愿意教导晏婴,甚至愿意在其它方面给予支持,不管晏氏感不感恩,其他人可不敢进行忽视。
当然,要是晏氏有那个胆子不记恩,乃至于进行背叛,估计楼氏在当时已经没有闲功夫去计较了。
“你且回去。”楼令不会招待晏弱,原因是两个人的地位差距太大。他等晏弱走到门边,说道:“你们不用急。在我回国之前,婴随时都能过来。”
晏弱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
这种恍惚,小部分是死里逃生之后的庆幸,更多则是迷惑楼令怎么愿意为了晏婴而放过自己。
“婴很优秀,可是……,真的能够优秀到晋国中军尉为了他而去耗费精力与君上纠缠吗?”晏弱虽然是晏婴的父亲,必定爱及了儿子,该有的清醒却是必须保持。
那么问题来了。
楼令有必要吗?
这个“必要”其实区分费劲程度。
在楼令这边,他要求齐国处置其余人,只是将难题重新丢给齐国君臣而已。
所以,晏弱看来很大的事情,它可能麻烦真的很大,不同的人处理起来却是动动嘴就能够轻易解决。这个就是所谓的阶级差距了。
“令大夫。”
“固大夫。”
楼令在高氏家宅作客,不免会跟高固有更多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