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有些不客气。
本着公心的士燮脸色一阵呆滞,回过神来说道:“军国大事,必须慎重啊!”
晋君寿曼比较嫌弃地看了一眼士燮,扭头去跟自己的宠臣嬉笑了。
“上军已经连续两年在南边驻守,是时候给上军发挥的机会。”栾书重新提起怎么来应对北上楚军的话题。那倒是一个事实。
晋国两次西征都是上军驻守南疆,每一次都是纯粹的卫戍性质,并未发生任何交战。
士燮是上军将,有没有提早预料到南下的军团会是上军,大概是有的吧?
毕竟,那根本不难猜,不是吗?
一想到会有大批的国君宠臣会充斥军队,讲实话就是士燮稍微一想就感到头皮发麻。
晋君寿曼的一众宠臣,不能说每一个都是废物,个别人其实已经证明过自己的价值,只是大部分真的属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
郤锜站起来,很直接地说道:“我拒绝那些人进入上军编制。”
“寡人不允许你拒绝!”晋君寿曼说着,头昂了起来,本就是一种俯视,变了姿态更是显得骄傲。
郤锜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死了可不能怪我。”
什么意思?
难道郤锜要故意分发必死的任务给那些宠臣?
或者是,郤锜只是将话讲在前头,提醒战阵之上无比凶险,哪个宠臣被杀之后,晋君寿曼不要过多进行联想?
晋君寿曼霍地站起来,问道:“上军佐这是在威胁寡人?”
如果郤锜答一句“臣没有这样的意思”之类的话,不是认怂也就给出一个解释。
偏偏郤锜冷哼了一声,人重新坐回座位去。
“我就该学一学楚君或吴君,把敢于违逆或看不顺眼的臣子杀了!”晋君寿曼很生气,以至于口无遮拦。
曾经的楚国之君,他们确实有那个能耐随时、随地又随意处死大臣。原因便是当时的楚国之君拳头最大,并且牢牢占据道德制高点。
吴国则是过于弱小,贵族不团结在一国之君身边,国家就要灭亡,不得不忍受一国之君的予取予夺。
晋国历来没有一国之君镇压所有贵族的局面,更多的时候是晋君利用众贵族(含封君)的力量在扩张与称霸。没有形成压制,口含天宪的格局自然也就无法形成了。
若晋国是如楚国、吴国那般的朝堂格局?晋景公根本不用搞那么多布置,想杀谁就直接杀谁了。
与会众人听到晋君寿曼那种言论,一个个脸色当即变得很阴沉。
“即便是天子,历来是以德服人,何尝有过这种不似人君的言语?”栾书不得不站出来训斥。
晋景公没有指定辅国大臣。
可是,寿曼年纪不大,看着更没有明君气象。
作为中军将的栾书,他要是足够强势,确确实实可以充当辅国大臣的角色。
郤锜冷笑问道:“这么说,君上想杀臣?”
不管晋君寿曼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反正宠臣之中有头脑清醒的人。
有宠臣赶紧劝说晋君寿曼,压低了声音,说道:“君上想杀,可以偷偷策划来杀,怎么能够诸之于口呢?”
晋君寿曼一听有理,嬉皮笑脸地对栾书与众臣说道:“口误之言,谬谈而已,诸位不必介怀。”
“君上要是想杀臣,臣不用君上下令,当场可以自杀。”郤锜看着很认真,大有言出必行的决心。
现场好些人直接呆了。
郤至从座位离开,来到郤锜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结果却是被郤锜一把推开。
“我固然会死,昏君却会遗臭万年。”郤锜直勾勾地逼视栾书好一会,再环视了众人一圈,最后目光停留在晋君寿曼身上,说道:“那些废物别想进入上军。”
军佐那么强硬,军将可不能没有表示。
士燮站起来,说道:“臣亦反对那些人编入上军。”
“你们……,你们……”晋君寿曼极可能没有意料到情况会是这样,看上去很生气,多少也有些慌,看看这个,又瞅了那人几眼,视线来到程滑身上,喝道:“司马,你是死人啊?做点什么!”
程滑用一种没有搞清楚状况的表情,说道:“我是司马,又不是阍卫。”
虽然司马有了诸多权限的扩增,但是真的不太适合管宫城内的事情。
再者说,随便哪一个人都能觉得这件事情是晋君寿曼错了。
当下又不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时代,好好劝说不听,闹到后面废了在任国君,转为支持宗亲上位,类似的事情在春秋时代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阍卫呢!?”晋君寿曼左看看右看看,真的没有找到阍卫的身影。
长鱼矫很耿直地说道:“刚才还站在大殿边上。现在?应该是跑了。”
现任的阍卫叫董昭。